英哲侦探虽然不帅,但他对案件的判断和破案的效率不得不让上海滩的头面人物都对他刮目相看。而他那只光溜溜的秃脑袋似乎也成了智慧的象征。
不过也正是这只闪光的大灯泡,让英哲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年纪大在侦探这行是比较吃香,经验足啊,只可惜英哲还不到三十岁,确切地说,直到现在为止,他才刚刚二十九岁半。
这样的年纪配上这样的相貌对于英哲的仕途来说毫无影响,事实上,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是中央巡捕房大名鼎鼎的英探长了。
只是他的姻缘就要大打折扣了,怀春女子谁不爱相貌英俊的少年呢?
但姻缘二字,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
就在英哲二十九岁刚要过半的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半,阿霞。
这姑娘那时候刚从乡下逃难来到上海,目不识丁又遇流氓地痞欺负,幸好遇到了正在公干的英哲,这才逃过一难。
阿霞虽然见识浅陋,但做事勤快,人也生得标致,性格也是温顺异常。最终,在英家帮佣徐婆子的搀和下,两人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二十九岁半的英哲此时算得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为何他干得好好的公家饭不吃,非要自己做私家侦探呢?这里面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事情又要回溯到两年前了,那是民国十年的夏天。
英哲刚刚擢升为巡捕房探长不久,可谓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又连破几起大案,颇得上司赏识。
只是英哲本就是个嫉恶如仇,正直不阿的人,也正是这种性格,招致不少同僚的忌妒。
想来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有人存在的地方总少不了你争我斗,似乎这才是唯一保全自己的生存方式。
不过这种看似平常的生存方式在此案中直接导致英哲弃官从私,成为一名私家侦探。
这天,天气异常的炎热,树上知了叫个不停,“知——了——知——了——”此起彼伏,路边的行人也稀少了很多,只有几只狗躺在路边伸着舌头。
位于极斯菲尔路的丁公馆,今天也闷热难当,尤其这闷热中还夹杂着一丝腐臭的气味,更让人心烦意乱。
“阿香——阿香——”丁太太焦急地从楼上下来,侧着楼梯叫着佣人,她一边叫还一边奋力地扇着扇子,似乎不这样的话,那把苏州檀香扇就发挥不了效用。
只是,短暂的香味也掩盖不了空气中的臭味,这种带着湿气的腐臭更加浓重了。
阿香在主人家的招呼声中一路小跑过来。
“阿香,你快去把所有房间打扫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死老鼠死猫之类的,怎么今天味道这么难闻。”丁太太用手巾掩着鼻子,皱着眉头,扇着空气。
阿香得令,立刻开始打扫房间了。可是她从楼上转到楼下,压根没发现任何死老鼠,房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这腐臭的味道越来越大。
正在这时,管家周顺提醒她:“阿香,走廊东头那个房间你进去打扫了没有?”
阿香一听,心中一凛,原来二楼东头的那个房间早就废弃了,听说以前有个二姨太住在里面,不知怎么的就死了,从此那个房间就被封了。
虽然阿香来得晚,不过常听之前的姑子婆子们议论,自从二姨太死后,那个房间就经常传出声音,有时候像是女人哭泣,据说管家周顺曾经在夜里看到过一个女人闪进了那个房间。
大家越传越玄乎,二楼东头房间从此就成了丁家的禁忌。
阿香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真的害怕会遇到鬼。她趴在房门上,小心翼翼地听了听,似乎没什么人。
阿香想:“现在是大白天,鬼魅不都是晚上才出来么,不怕。”她鼓起勇气,轻轻地拧开门,就在这时,一股臭气迎面袭来。
阿香差点背过气去,赶忙掩上鼻子,走到窗口打开窗,空气才好一点。
阿香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房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家具陈设比别的房间少了很多,除了一个大的立柜和一张大床外,就是放在角落里的三个上锁的樟木箱子。
现在是早上,阳光还很充足,一下子照得房间都很明亮。阿香见此情景,舒了一口气。
凭着刚才的味道,阿香认定腐臭就来源于这里。
不过,究竟是哪呢?
这个房间也不大,东西也很少,基本上一览无遗,实在没有什么死老鼠死猫,难道是那几个箱子和大立柜进了死老鼠?
阿香想着就打开了柜门,这时,令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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