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还是想写点文字,用于缅怀一周前下世的贴邻的阿明嬷嬷。
还在上上个星期的周五——八、九天前——我回乡,村里同母亲一辈的小妹来串门。她同母亲好,本是经常来,有时一日几回,我并不在意。但那日,她只是重复地嘀咕一句话:“要不要去看她?如果不去看她,万一……”小妹所谓的她,就是阿明嬷嬷。
然后我想:嬷嬷的病总是很沉了。而其实,在再之前的一个周末,母亲先已告诉过我:嬷嬷已十分病重,也许熬不过年了。
小妹后来也终于进到邻家的屋里,看视了在病榻上的嬤嬷。她从屋里出来后,很有些怜惜地对母亲说:“她的整张脸都黑了,时日应该不长了。”
但母亲却对我说:也许她还能熬些时日,但也许过不了年。这是母亲的预感。
及第二天,那时,我同兰已在S城。早上,与兰同店的表妹梅向兰请假,说要参加丧礼。我很有些愕然,但又想不到新殁的是谁。然而,兰很快就从梅的口里得到了信息,她告诉我说:
“就是你家隔壁的老太太啊!”
我听了并不惊讶,因为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的病殁,比想象的多少要仓促些。
而似乎不必很悲哀。嬷嬷算是高寿——她活了九十年——似乎只是一种自然的生命解脱。只她在活着的时候——除了她晚年的生活——她生命的不易,却多少令人嘘唏;但这又是无数劳苦大众在那个年代共同的命运。
只我现在写这些文字,她长我几乎四十年,我对于她身世的一些了解,多数只是从别人的闲言碎语里听来的。但我想,人们的话总是确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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