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医院的输液室,刺鼻的消毒水混合着各种药物的味道,但是已经由进门时的捂鼻到了释然。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痛的,轻轻抚摸也会刺刺的疼,每一个关节,包括指关节都如千万只蚂蚁在轻轻啃噬,酸软疼痛入骨。
嘴里一片淡苦,已经四天只拼命喝水,难以下咽两粒米。但是奇怪,也不饿。
喉咙里的扁桃体红肿化胧,时刻感觉有东西黏在喉头,堵住了似的。让我感觉它是不是肿太大,都堵住我的气管了,要不我怎会感觉喘不过气来。
头如同灌铅了一般,沉重无比,只能无助的靠着椅子,因为纤细的脖子已经承受不了它的重量。
思想却又异常的清晰,也许对于一个孩子妈妈来说,这样片刻的安宁就已经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看着瓶子里的药水穿过狭长的管子滴答滴答混入我的血液。但是他们也不安分,刚进入我的身体,我能感到它的流动,也感受它带来的不适,胀胀的刺刺的,有时候还好红,会痒。冰凉的药水流入身体,半个手臂都是冰凉的,我一度都怀疑血液是不是也凝固了。
护士小美女给我半杯温水,握在手里,指尖有了微弱的温度,但是酸胀的感觉一点也没有缓解,感觉这个手臂都慢慢麻木了。
静静地看着药水滴答,想不起自己除了生孩子,有多久没有生病吊水了,怎么一个小小的扁桃体化胧折腾了我如此之久。哀伤的想着,我这是不是绝症的前兆?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个月,那我要做什么?
首先想到的是孩子,我得教会他们离开了妈妈要如何生活?
其次得告诉妈妈,凡事得想开,生死有命。
最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美美的。
越想,泪水也就顺着眼角开了闸,幸好也没有人发现,自己抹了吧!
我有多久没有生病了,5年,10年?真的不记得了。从小身体就好,满山满地的,水一身泥一身也没事。
唯一一次记得打针,不记得是什么病了,小时候不流行吊水,打屁股针,三四个人死死抓住,冰凉的针头就这样把冰凉的药水送进了我的身体。我觉得我小小的内心只有恐惧,貌似不记得有没有温暖的怀抱抱着我了!
拥抱?我记忆中可有拥抱的影子,我使劲翻找,如同在一口破旧的大木箱里寻找想要的娃娃,可是箱子里的东西被全部一件件丢出来了,也没有找到我想要的。
忽然眼前一亮,在记忆的角落里寻找到了。那时候我应该二十几岁了,远离家乡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一年回家一次。
第二天我又要背上离家的行囊,跟妈妈睡着。半夜妈妈醒来,从背后轻轻的拥住我,那份温柔,那份安全。给了我前行的勇气,孤独的时候想想那个温柔的拥抱,心里总会暖暖的。
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踩着高跟鞋,喜欢听鞋跟孤寂的哒哒哒哒,铿锵有力,孤傲前行。
但谁对我一分好,便报以十分。也许傻气,但改不了。
药水依旧急急的穿过狭长的软管奔入我的身体。此刻,其实也只有他们最有用。
如果真如我哄孩子们一样的,病毒是小怪兽,药水是健康小精灵,小精灵会去杀死小怪兽,那么此刻我的身体里面他们两支军队正在血战吧!也许双方都各有损伤。
一个姿势久了,疼痛更盛。侧躺,找一个自己最舒服最安全的姿势。闭上眼睛,确是不敢睡的,眼角不小心又溢了凉凉的泪。
此刻的孤独无助疼痛都过去了,未来也就没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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