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若此

每天下班后车未停稳就能听到女儿稚嫩的喊声：“妈妈，妈妈回来了”，一抬头就能望见自家的窗户上伸着个小脑袋，是女儿拖了把椅子垫脚趴在窗台上。在女儿一声声殷殷的期盼声中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家门口，这时已站在大门口的她便会立刻接过我的提包，一面往里瞧一面问：“妈妈，今天买了什么呀？”若能从中翻出些吃食之类的则会兴奋得团团乱转。

偶尔在门口未见到她的影子，我便叫着她的名字：“丹凝哎？”这时门后就会传来她咯咯的笑声：“妈妈，我躲起来了。”有时我故意逗她：“我的乖宝宝是不是被大灰狼拖走了？”她立马便跳出来了“没有，我在这呢！”

若遇上她做了自认为确实不对，并可能因此会被打屁股的坏事情（比如：弄湿了衣服，打碎了水杯之类）时，还等不得你起身，她便立刻开始用高分贝的声调响亮地背起唐诗或童谣来讨得你的欢心。有一首《春晓》她背得特有意思，她总是先摇头晃脑地背完前两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当念到“夜来风雨声”时，她便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做成动物爪子的形状伸到瞪得溜圆的眼睛旁，缩着肩膀、蹑着脚、捏着嗓子用一种她自以为超恐怖的语调缓缓念道：夜——来——风——雨——声，最后一句“花落知多少”则被她快速地带过，甚至干脆就被省略掉。刚读完还没等你做出反应呢，她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吓死妈妈了！”这样你还气得起来么？等看见你的笑意浮出，她便知道这下安全了。

这小小的脑袋里鬼主意可多了，她还会运用迂回战术呢！

一天，我和她在邻居家玩，邻居家桌上摆着新上市的枇杷，小女还没吃过这种水果呢，她就问：“阿姨，这个好吃吧？”于是她便如愿而不失尊严地吃到了枇杷。到家后，她还告诉我：“在别人家吃东西不好，我喜欢在自己家吃。”见她说得这么在理，我只好晚上抽空去买了两斤枇杷回来。可恶的是，东西多了又是自家的她便嫌它酸再不肯吃了。

女儿聪慧伶俐同时又好胜任性。

全家人一起散步时，她常会偷偷地冲到最前面去并大声宣称着自己的胜利。

当你教她一首新诗时，她先还肯歪着脑袋仔细地听，等到她自以为会了时便立刻捂住你的嘴，只容她一人读，当然常常是读了上半句忘了下半句，于是她又会不好意思地笑着放开小手，等刚学会一点儿，她便又故态复萌了。

虽然她也常哭着闹着见啥要啥，也常摔坏了这打烂了那，但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她会说：“小雨滴在滑滑梯呢！”（下雨天撑着伞在外走时）

她还会说：“我在水里游呢！”（她在澡盆里冲凉时）

她崇拜地说：“妈妈，你真厉害。”（当我用电蚊拍电死了一只蚊子时）

她又会乖巧地说：“妈妈，我帮你捶捶背吧！”（当我累了或不开心时）

有女若此，夫复何求？（2008-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