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那样的日子。
2000年1月1日,城市中心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变换的脚步与闪烁的霓虹,诺大的城市广场LED,反复播放着第一款智能手机上市的广告,宣示着人类正踏进一个全新的时代!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她的灵魂不知道去向哪里。脖子上挂着一款手机,却是跟广告上差不多样式。突然小女孩边跑边哭起来,冲进那一轮还散发着温暖的夕阳里。在奔跑中,眼前的高楼大厦忽然隐去,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油加利树,一辆满载50人的旅游大巴稳稳地行驶着。
1999年的新历年,尽管距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人们已经在谈论着今年春晚会有怎样的节目。罗质也在这二十世纪最后一年的元旦,带上妻子李月和3岁的女儿因子,还有大舅子李宙夫妻二人、小舅母一起去阳明山旅游。
车里传来欢乐的流行歌声:“来吧来吧相约九八来吧来吧相约九八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连司机也轻晃着脑袋,偶尔看一下后视镜里欢快合唱的男女老少,咧着嘴,他的心情非常的明朗高兴。可是却不知道一场灾难正悄然降临。
傍晚时分,大巴有一嗒没一嗒的动着,有个老人家站起来问司机还有多久能到,司机无奈地摇摇头,”不好说,一到放假,却是这些大卡车、油罐车大行其道之时。再等等吧,只要过了这江涪大桥就畅通啦。”
“因子,饿吗?”罗质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小孩,边梳理她细软的头发,边温柔问道。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回答:“爸爸,我不饿。爸爸妈妈、大舅舅、大舅母、小舅妈,你们饿了么?”“我们都不饿。“”巴士开了这么长时间,这孩子不哭不闹的,好生聪慧乖巧,多大了“邻座的一位看起来30多岁的女人夸奖道。
李月温柔一笑,“因子,人家问你呢。”小女孩从罗质身上弹起,绞着小手,脆生生地回答:“漂亮的阿姨好,因子今年3岁了。”那女人一听咯咯地笑起来,“嘴巴可真甜,谁教你的呀?”
小女孩滴溜着水灵灵的眼睛,似是认真思考着,“因子的爸爸妈妈是很厉害的人,所以我也就这么聪明了。”此话一出,车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月捏捏女儿胖嘟嘟的脸蛋,心想这女儿真是像足了她的父亲,微愠道“也不害臊。”小舅妈一把打掉李月的手,“小因子说的可是实话啊。”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因子见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就说:“叔叔阿姨们、爷爷奶奶们,因子给你们唱一首歌,解解闷好么?”众人一致叫好。这时车子已开上了江涪大桥。
“不知道风儿从哪里来,不知道鸟儿起得早,看吧天空中”
突然!一声巨响,全长493米高43米的江涪大桥中段坍塌!所有的人都像铁球一样失重迅速向前撞去。中间的一辆面包车、几辆小轿车严重前倾、最前的重型卡车后仰随桥板塌入江中,人们还能发出尖叫声。而紧跟其后的旅游大巴则是垂直坠落,车上包括司机在内的51人全被甩压在车头。
又是哐铛一声巨响,触到落入水中的断桥,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司机卡在手刹上当场死亡,很多人晕了过去。
桥上车里的人全都出来了,有人赶忙打了110和120;有还有人不顾生命危险拉住吊在半空的遥遥欲坠的车,有几个壮年寻找着能下去的路……这场恶梦才刚刚开始,救援队伍因为塞车一时半会进不来!
“爸爸!爸爸!快醒醒!”被紧紧护在怀里的因子最先缓过来,大声哭喊着。
周围血泊一片,玻璃碎片到处都是,和着清冷的江水黑黑的夜,仿佛要吞噬着什么。
“因子不要害怕,爸爸在,记得要一直抱紧爸爸。”罗质微笑着亲了一口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推醒身边的人,一边喊着:“李月!李月!”
“妈妈!妈妈!”因子也跟着喊。
另一边卡在副驾驶位置的李月也虚弱地叫着:“因子!罗质!我在这里。你们没事吧?”她的腿被什么重重的压住,动弹不得。
很多人开始慢慢清醒过来,涌动着,挣扎着,呻吟着,现在能逃离事故现场多一秒就多一丝生还的机会。
大家都想拼命挤出鬼门关,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因子乖,不要哭,我们去妈妈那里。
因子圈住爸爸的脖子,两条腿紧紧箍住爸爸的腰。
父女俩正匍匐前进时,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罗质的脚。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车上一个妇女抬起沾满玻璃、流着血和汗的左脸,她捧着肚子,下身涌出了血,发出痛苦的求救。
罗质什么也没有想,一个大跨步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在李月身边,“因子照顾好妈妈,爸爸马上回来。”李月双手揽住小女孩,向罗质笑着点点头。
抱着有身孕的妇女出了车子,安慰她说,“保重,很快会有人来救……。”话还没说完又听到一声响,一块巨大的钢筋水泥坠落砸在了大巴的油箱上,妇女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一股浓烈的汽油味瞬间溢满车箱。
“要爆炸了,快跑!快跑!”
罗质马上把她放在空地上,脱下外套盖在肚子上。“请守护住这个孩子。”正想转身时,妇女一把抓住了他,恐惧和痛苦使她说不出声音。瞪着眼睛仿佛在说很危险。
罗质甩开她的手,不顾一切从车头冲进大巴。
“爸爸!”因子一开口,汽油味便窜进去,使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罗质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撕开就着江水弄湿。
一边说:“因子捂住嘴,不要说话,爸爸马上来救你。”
到达母女俩身边时,李月努力保持着清醒道:“快带女儿走。”“一块走!”男人坚定道,“因子来自己捂住。”说着去拉动李月。
嘶!“快走!”李月一把推开罗质,李月清楚地知道有一根钢筋还是什么插在了自己的大腿动脉,自己一直压着才能撑到现在,可她这一用力便牵扯到了那个伤口,血喷涌而出。
罗质也注意到了,瞬间冷意袭卷全身,他后悔救那个孕妇了。发疯地抬起压着李月的机盖。
“罗质,我这一生读了最好的大学,遇到了你,我一直没有多大的挫折和辛苦,能活到现在我很满足了,但我们的女儿……”
李月看着火迅速地燃了起来,一个人的力量和意志有多大,竟能让她在死的边缘崩出来,挣脱压着的车头,血溅在罗质脸上。
嘭!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李月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而罗质把李月抱在了怀里。
眼泪尽管浸满了双眼,小女孩依然看到车顶重重地压在父亲的身躯上。
父亲是个超人么?竟抬得动那被大石块压着的车顶,躬起腰宽厚的背一动也不动。下巴顶在妈妈的头上,他笑着,看着因子的眼睛温暖而光芒,仿佛在说因子看着爸爸的眼睛。
他跪了下来,腰身依然躬着,突然扬起的嘴角流出了血滴在李月柔软的发上,顺着发丝滑落到小女孩的苍白的脸,但他依然睁着眼看着小女孩。
所幸的是没有再发生油箱爆炸。
远处传来直升机嚯嚯的螺旋浆声、警鸣声、对讲机声、哭喊声。
圈着妈妈脖子的小手不再感到柔软温暖,而是刺骨的僵!冷!
这是一篇小说的开头部分,画面是有的,到读来没有快感不说,还很僵硬,做为作者的你不能忍是不是?来我们给它修改或是提出你的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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