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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飞鸟巢何枝|22.日记

【连载】飞鸟巢何枝|22.日记

作者: 方嘉一 | 来源:发表于2020-09-20 15:38 被阅读0次

将老徐安顿好后,耀平和白梦也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几天的劳顿让人疲劳。

还没进门,耀平的母亲就打来了电话:“耀平啊,我找人算了,说这几天准能怀上。你们加把油啊!”

耀平:“妈,你就别迷信啦,顺气自然吧。”

耀平妈:“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这次的大仙儿很准的,人称送子仙人,你别不当回事儿。”

耀平:“妈,我知道了。你以后也别算了。有没少收你的钱吧?”

耀平妈:“钱都是小事儿,没有后代才是大事儿啊。”

耀平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余虹出差还没回来,两人仿佛分开了几个世纪。耀平犹豫了一下,将刚刚拨打给余虹的电话猛的中断了。

老徐睡着了,梦中自己坐上第一次离家的火车,车窗外万里无云,荒凉的戈壁草原越来越远了。

一只小羊刚出生,挣扎着站起来瘸着腿开始了新生。

儿子小时候的黑白画面,刚刚会叫爸爸.

姜黄色的巨大星星挂在湛蓝色天空。

老徐猛的醒过来,家里安静极了,只有时钟在滴滴答答。他起身看了看柜子上的全家福,用干净的抹布擦拭了几下。

低头看见徐路同事送回来的箱子,来回翻看儿子留下的物品,突然,在一个小包里,发现一串保险柜的钥匙。想起上次他同事们说单位还有一些遗留的物品,就穿戴好衣帽,出门了。

徐路的办公室干净整洁,甚至有些冰冷,一台保险柜放在衣柜的下层。老徐拧开保险柜,里面是一本发黄的笔记本、一封封信和一张旧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徐路和一名清秀的少女。笔记本上写着:给我的挚爱:桂平。

老徐猛然想起,儿子在二十多岁时曾去老家草原寻找祖父的坟墓,在老家期间遇到一位女孩子,当时闹了很长时间要跟女孩子结婚,要留在草原上,被老徐强硬的回绝,并安排他去德国留学。

原来儿子一直惦记着这位草原女孩。现在这位女孩儿也将近40多岁了吧。再仔细翻阅日记,女孩说她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一心等着徐路回去两人举行婚礼。可是,她再也没能等到徐路,等来的是无尽的希望落空的打击。

徐路在日记中忏悔着:桂平,深深地抱歉,希望来生我能偿还对你的愧疚。

老徐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心想如果当时没有阻拦儿子和她的婚事,也许儿子就不会遭遇如今的航班失联时间。转念想到,桂平和儿子还有两个孩子活在这世上。所有对桂平的愧念,似乎都有了实实在在的落脚点。如果儿子能回来,探望她们母子,给与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和安定的生活,应该是他最大的心愿了吧。现在儿子回不来,这个无法实现的愿望就落在了老徐的肩上。

信封上的地址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了,现在去何处寻找母子三人,成了老徐紧迫的念想。他回到家中,打开地图搜索这个地址,竟然还找到了!就在老家县城近郊。老徐的心头燃起一丝丝的希望。】

第二天,耀平和白梦来探望老人,他们带了鲜花和好吃的点心。老徐看起来精神了一些,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些许光彩。

白梦:徐爷爷,您好些了吧?过几天我要回老家,等我回来了就尽快来看您。

老徐:姑娘,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白梦:我老家在达茂旗草原上。

老徐眼睛一亮:达茂?我们是老乡啊!我也是达茂出来的。

白梦惊喜的看着老徐: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您想不想回老家看看?现在政府提倡保护草场,达茂又像小时候一样漂亮了。

耀平:听你们说的我都想去了。我还没去过草原,很向往。

老徐:嗯。我离开的早,但是做梦都梦到回到故乡,一望无垠的草场,骑着马奔腾,那是城里人难以体会的景象啊。

白梦:我也爱骑马!徐爷爷,下次咱们约着赛一次。

老徐拿出信封:我确实想回去一趟,你看看这个地址你熟悉吗?我想去找个老朋友。

白梦接过来一下,噗呲一下笑了起来:徐爷爷,您从哪里找来的地址,这里应该早就拆迁了,不过不难找,我们县城总共也没多大。

老徐皱了下眉头,看来网上的地图也不准啊: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跟着你一起搭伴儿走。

白梦:太好了,徐爷爷。我明天出发。

白梦转头看向耀平:怎么样,耀平哥,要跟我们一起去我老家玩吗?

耀平电话响起来,是余虹打来的。

余虹:耀平,我想好了,我们离婚吧。

耀平呆着了,挂了电话。看了看老徐和白梦:好!我开车,咱们一起走。

十字路口,人流不绝,其中混杂着各色人等。街头东南角,各色饭店、美发店扎堆放电,吸引来来回回的青年人。 

隔离带上,一对儿瞎眼夫妇搀扶着坐下来,拿出家伙事儿准备开动工作。年轻人们瞟了一眼,快速从两人面前通过。河南坠子一拉响,年轻人放慢些脚步,个别的停下看个新鲜的。瞎眼艺人卖力唱起一支中原古曲《宝钗扑蝶》:三月里春光锦一般,桃花开遍就在大观园。东风绿转是鹦洲草,燕语莺声多么喜欢。一个亭儿名滴翠,鸳鸯做瓦石围栏。掩映碧纱的窗六扇,亭面下一池流水曲回环。忽见一阵香风转,转过来明亮翠玉的一位神仙。她本是贾府之亲薛家的女,名叫这个宝钗性又贤。

不远处,铁道与公路交汇的路口,路障缓缓放下,警告汽笛声响起了,耀平的车停了下来。 

一列火车驶将过来,低沉的声波逐渐攀高,演变成物理性震荡感,刚刚与嘈杂之中占有微弱优势的坠子,连同汽车行驶声,人群嘈杂声,酒吧音乐声,统统被这列车声覆盖。 灯火初上的路口,时间仿佛静止,行人,艺人,小贩,警察,全都静止不动了,只有火车,轰鸣着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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