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为个体力量限制,为提高生存率,在自然选择的作用之下,依靠群居而生存下来.到现代,我们所创造的组织也都是群体结构的合成.其目的都是为了提高效率,为了更好的生存.
但是,群体不是个体的简单集合.因此在个体需求和意识会被群体整合.而在高效群体成形过程中,个体既存在着向群体趋近妥协,放弃固有的不合群体规范的东西的倾向,同时又有保持旧有态势和意识、继续发展个体的倾向.虽然高效的群体可以使这两者在尽可能高的层次上和谐与统一,但在任何情况下,两者之间都会是有距离的.
因此,群体与个体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冲突或者不冲突都是群体和个体互还相作用的结果.
群体离开我们一个个体,它照样正常运转.可是我们离开群体,却只能融入另一个群体.因此,只要我们在群体生活一天,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压抑那些和群体规范不合的自我部分.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有些人总是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罪于外界,从小事上的指责他人,一直到憎恨自己的家族,组织,乃至整个世界?
原因就是,他们无法承受自己犯了错误,自己不够完美的现实,所以如果不把过错归于外界,就无法维持自身的平衡,将会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厌恶和自卑当中,他们不敢面对或无力解决眼前身边的困境,所以不得已把视线投往其他地方.
而这些人很容易就会被神圣的口号与遥远的天堂所吸引,被虚造的仇恨和无谓的矛盾所鼓动,然后成为毁灭与混沌漩涡的一部分.无论是狂热的宗教运动,民族运动,还是群众运动,都具有何等相似的模式——然后,在一段时间的自由与混沌之后,重新控制局势的往往是一个更加极权的组织.
这样只会是一次又一次的去重复体验,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经历了几千年的朝代更换,我们仍然没能很好的解决自我的问题.自我带来的反动创伤,在我们的文化意识之中留下了一个个无法述说的痛.因此,在中国,“自我”从来都不会被明目张胆的鼓励的,当朝文化总是引导我们对自我进行压抑和转移.
到了这个时代,欲望被无数广告、传媒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激发出来,自我需求愈发的强烈,但“自我”还是一直没有得到鼓励.
在这样的环境下,至少孩童时期是远离群体的,是有部分自我存在的,长大之后,不得不的压抑和妥协,就会让人怀念过去.因此,中国人传统的思路:过去总要比现在好.我们发现西方人要穿越,一般都穿越到未来,而中国人喜欢穿越到过去.
一个不鼓励自我的社会,一个总是压抑和转移而非解决问题导向的文化,一个总是看着过去而非当下和未来的文化,孕育出来的,就是过度负责和不负责任的人.
我们在过去的文化中,没有从拥有自我获得什么益处,相反,我们从“孔融让梨”的文化中,从丧失自我,以他人为中心获得了好处.所以我们都会以我们的欲望为耻,以我们的需要为罪,我们把不解决问题视为美德,我们把“心机婊”视为情商高,或者让直男癌王思聪这样的人成为崇拜的偶像.
压抑和转移都只能暂时的缓解疼痛,就像是癌症晚期的病患,依靠吗卡因换取暂时的舒服,但是不能治病.
自我不是醉人!
也许是时候,去正视自我的需求,它并不可耻,接纳它,袒露自己的脆弱和需要,和群体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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