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个冬天,小小花园又开始复苏,谁能知道这长达半年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自去年10月花钱买了很多营养土后,我是准备大干一场的,结果被干了一场。
你不会懂得那种心酸,种什么都活不过来的心酸呀!先前只知道有东西爱吃生菜、莴笋,没想到后来是什么都吃。青菜要吃,萝卜要吃。不管我种什么,它都要一一给我毁灭掉。
菜种得不好,最爱的亲人也跟着不好。先是婆婆手被摔伤结骨还错后,后来是公公脑梗发作住进了医院。大年三十那天别人都盼着团圆,我只能一个人安静地做年夜饭,等着跑各大医院买药和买导尿管的南先生回来。一边做着做着又难过起来,第一次发现自己没什么胃口。南先生安慰着:“小事一桩,难过啥,命还在了嘛!我们只是做一点儿小小的贡献,哥和姐才辛苦呢,他们要照顾爸,要成天守在爸身边。”
我的工作也变得不顺起来,每月都要工资告急,都要眼巴巴地盼了一天又一天,直至自己不再报希望的时候又有工资嘀的一声到账。
菜种不好,时运不太好,我就让那些未填满的空地那么荒芜着。
可是,春天,春天呢?它总会给人带来希望呀,我也总得勤快些吧!
在种下几棵辣椒、茄子、一棵西红柿、五十棵空心菜后,我又有了好好打理花园的心情。可是,上天总爱考验人呢!就在我准备听从母亲的教导增加土壤肥力,从菜农那里要了几斤蚕豆壳之后,那些隐身的小东西又出现了。它们每天不停地刨,把那些埋在土里作肥料的蚕豆壳刨了出来。刨完蚕豆壳刨空心菜,刨过空心菜刨西红柿苗、青椒和茄子,刨过西红柿苗、青椒和茄子刨葡萄树和柠檬树的根,这下把我急坏了:“隐身的小东西,你们这是要斩草除根吗?”
我着急地给母亲打电话,母亲直言不讳:“说了不怕你笑,庄稼运庄稼运,庄稼种得好不好就代表你的运气好不好呀!不过不要怕,庄稼运不好,以后运气就会好一些。我们带你们的时候就是那样,庄稼运就是不好。那些鸟也真够奇怪,明明一个地方那么多户人家,它专挑我们的来吃。”
“要管吗?”我问母亲。
“肯定要管。”母亲说。
“怎么办?”我问。
“买点儿药或者弄个稻草人,鸟儿聪明得很。”母亲说。
我照母亲说的做了稻草人,一个太逼真的稻草人。结果是没把鸟儿吓跑,有时却会吓着我。一气之下,索性不管,只默默在第二天把土壤恢复原样,把被连根刨起的幼苗重新种好。好在十几天后,鸟儿们终于死心,确定我的花园再刨不出什么宝藏了。而这时,菜苗已长大,已能保护自己的,我的菜园终于恢复了片刻安宁。
人间四月,又到数花数果的季节,我又像往年一样每天都充满了期待。朱顶红粉色荣耀是否有花剑?阿弗雷有几个花剑?鬼魅的花是什么颜色?每个不上班的日子都写着我的迫不急待。
开吧,开吧,你们不停地开,我就乐此不疲地拍。
柠檬树率先汇报着只属于春天的气息,看着满树繁华,我又开始畅想它在冬天挂满金黄的样子。为了能多收获点儿果实,我决定今年不疏果,由着他们自己生长,自己去争夺养分。
月季也毫不让步,每一朵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一朵都想长成独立的存在,最后都输给了粉龙。
朱顶红总是我的最爱,养护至今有几个品种很少让我失望。
开花不要命的阿弗雷不满足于两个花剑了,一来就是三个花剑,害得我又要心疼它们开花要消耗大量养份。
水彩也毫不逊色,不算太拼命,花朵却是硕大无比。
最妖娆的当数鬼魅,家里唯一一株被我从小苗奶到大,奶了一年半的孩子。想我初入手朱顶红,是有多偷懒呀,总想捡现成的。所以每每买种球,都要买最大的,买来就开花那种,结果是开花后不懂养球,后来越养越小。
鬼魅的每一刻都值得铭记。
在所有的朱顶红中,最想入手的是“血色天空”,不过有些小贵,只有等着牛牛家的长大。
牛牛养的绣球从不张扬,也要用更多时间去成长,光挂花蕾就要挂很久才能等来花开。
也许是为了今年的四十多朵繁花,它们居然在去年沉寂了一年。
文/何婉仪
202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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