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14日,农历戊戌年腊月初九,我的奶奶去世了。我亲爱的奶奶是农历癸酉年冬月十一生,享年八十五岁。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哥在微信上给我发语音聊天,由于正在和同事讨论问题被我挂断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语音,我到办公室外点开,两句低沉的话:奶奶走了,奶奶走了。
以这样一种方式,宣告奶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太唐突了。没有最后的陪伴,没有最后一眼,我之于奶奶,是多么的不孝。见奶奶的最后一面还是三个月前,十一国庆回去了一趟,竟成了最后的诀别。彼时,是万万没想到此去便是永别,人间从此不会再见。世事大抵如此,不经意的一声走了,或许就是永远的走了。这是我这类人的悲哀,是人间这类人的悲哀,不能在挚爱的亲人最后的时光里,留下些许的温存,年少时的日子一去不返,在忙碌的每天只顾狼奔豕突,似乎已然忘了那些温馨的日子,却在此时,从已布满灰尘的记忆里喷涌而出的,是想抓住却若即若离,似隐似现的温暖时光。或许是离开那些日子太久了,心中的酸一股一股往上涌,但永远没有了出口,因为曾经真实存在的人,那个在我稚嫩弱小的年代给了太多太多爱的人,是真的不复存在了,这一股一股酸,终于冲破了我眼眸的防线,这人世间最真的泪,倒影出的是最初的我,洗涤我的灵魂,让我体味到,这就是生命,这才是生命。
2019年12月17日,乙亥年冬月二十二,爷爷走了。
那天下午三点左右,妈妈微信告诉我,爷爷快不行了,用救护车拖到了医院,快不行了,是在大门那摔了一个仰翻天,摔下去就不行了。后来据慧萍姐姐说当时她叫爷爷咽下口水,还是能看到他在努力的往下咽,当时应该还是有点意识。当天下午六点左右,妈妈、哥哥分别告诉了我爷爷走了,真的走了,明天的大夜。那天我工作到很晚,已过凌晨,稍作休息,清晨五点起床,去赶从虹桥出发回家的火车,下午三点多到恩施,坐华锋哥哥的车回花坪,下午五点到了家,磕头,守夜。次日早晨6点,开始准备各项送爷爷上山的事,天微亮,送葬的队伍出发,走走停停,停时孝子们便朝爷爷棺材方向跪拜,送到奶奶墓后,早已划定的安放爷爷的地方。帮忙的人旋即开始了修坟的事情,我也忙前忙后,终于顺利的在下午两点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爷爷就此安息于此了。
爷爷一路走好!再也拨不通的电话,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心里空空荡荡了一片。时光啊,在你面前我们都是卑微的沙子,来不及准备,来不及说声再见,留下的,是一生的遗憾,留下的只有在某些深夜想到温暖的爷爷奶奶想到那些过去的日子想到再也无法对话的生命而只能撕心裂肺的哭泣。过去的我是多么积极向上,是多么懂得感恩,是多么吃苦耐劳,一多半,是来自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日子,是来自声声人要懂得发奋的教导,来不及说声感谢,隔着阴阳,最后说声:谢谢爷爷奶奶的养育教导之恩,谢谢爷爷奶奶给了我那段此生中最温暖最岁月静好的时光,那段日子,回忆起来是真正在好好读书的日子,谢谢您们的陪伴,您们一直活在孙儿心中!只是我好想您们,好想我此生再也没吃到过的那么好吃的饭菜,好想晚上一起扭苞谷的静好时光,好想每天的早餐,好想和爷爷一起转悠的那段路,我好想您们,我在回家的火车上已经泪流不止,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和您们说话了,我最亲近的人啊,此刻,对于生命,我是多么的不解,我是多么的无奈,卑微如尘的人啊,宿命早已注定的人啊,我又该如何去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啊。
我爷爷是乙亥年四月二十生,乙亥年冬月二十二日卒,享年八十四岁。爷爷是创造了谭家坡谭姓高寿的历史。爷爷走了,感觉自己的辈分也提高了,自己不再是有爷爷奶奶的人了,要成熟了,自己离成为爷爷奶奶又近了一步。爷爷走了,是岁月往前推进的标志,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是有爷爷奶奶叫的历史的结束,当然也是爸爸妈妈有爹叫的历史的结束。过去了,都过去了,所有对时光、岁月、生命的不解全部要化为敬畏之心,不要辜负生命,不要虚度时光,要充实有意义的去过每一天,要开开心心的过,要有活着的感觉过,要温暖的过,温暖身边的人,要有责任心的过。
我希望到我爷爷的这个年纪时,回首一生,不要有悔恨,不要有我问奶奶时奶奶说“不值得”的想法。想的通透一些,爷爷奶奶是我的爷爷奶奶,但更是他们自己,他们觉得或不觉得都已随风而去,都已归于黄土,都在诉说着一段历史,他们经历了完整的一生,经历各种各样的我不知道的事,有着各种感受,所有的一切,更多的属于他们自己,我们后辈都是他们一生中的角色,完整了他们的一生,当然,他们也完整了我们的一生。
爷爷奶奶安息,漫天繁星,你们一直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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