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自然泡汤了，那个古寺后来一直再也没有提起过。
周末后返校，范围靠墙坐着，眼睛直直穿过教室的门，落在外面的空气里。偶尔拉回视线看着梅梅的课桌空空，心里不禁有点惆怅。
陈均和方焕过来了，他们俩坐在别人的桌子上和范围构成了三角。方焕看看他的脸色，陈均微笑。
“你们说，她怎么能这样对我！”范围的眼神还在外面 ，想起那晚的月色，不禁还是有点咬牙切齿。
“不是你授权的吗？快刀斩乱麻，替你解忧。”陈均笑。
“好好学习，没了后顾之忧了。”方焕又掏出烟了，抽出一只递到范围面前。
范围眼睛转了回来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眼睛还是看着那烟，他猜是霞送他的，方焕轻轻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比普通朋友好一些吧。”
自己跟她们大概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怨恨大侠吗？”
“当时差点气晕了，我没有想到她来这一招。这几天想想算了，我承诺过的，如果告诉我哥了也许更惨。”
“脚踩两只船才会这样的，也不能怪她，大侠深藏不露啊，居然能找她来。”
范围苦笑。
大侠和卢儿一前一后进来了，方焕和陈均换了一下位置，都坐范围前面去了。他们看着大侠拉开椅子坐下，脸上还是淡淡的。
“大侠来啦。”
“大侠真厉害，把哥们治好了。”
大侠淡淡地笑着摇头：“他自己痛下决心的，我替他想的办法以绝后患。”
范围一下趴桌上了。
陈均哈哈笑，方焕也笑趴了：“大侠威武。”
大侠笑笑。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来了，陈均走了，范围微微抬头，梅梅已经落座了，除了头发和衣服，什么都看不见。
大侠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院子里有棵很高的树，今天看见地上有落下的桑葚，有红的紫的。我是才发现那是棵桑树。”大侠微微转头说。
“那么高，能摘到桑葚吗？”范围接着问。
“完全够不到，因为够不到，我们几个人都惦记着那桑葚。”
一股酸味弥漫在心间，范围看了她一眼：“桑葚还是找得到的。”
“看得见够不着，所以惦记。”
范围白了她一眼，她没有看见。
今晚是唱歌时间，范围教唱《水中花》，歌词一写，有人吃吃笑了，符合他目前心境吧，深情感伤。
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
大侠把其中一句写在他参考书的扉页上：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他心怀内疚，想跟她们说对不起，大侠说那有什么用，你就是对不起她俩，说了只是减轻你自己心里负担，不能减少她们的痛。
而且，那是迟早都会有的痛，你没有想过吗？
范围想亲口跟梅梅说对不起，几次晚上去接近她，她只是低头摇头快步走开。
他只好给她们都写了封信，一起去寄了。
也好，时间也确实紧迫了，还是复习吧，没完没了的模拟考，背不熟的政治，辨不清的英语词组用法，记不住的文学常识。
高考体检开始了。
学校里几辆大汽车一早送他们去县城，晨曦里，车上不少人跟着唱车上放的歌《让我欢喜让我忧》，考试和未来也是这样让人欢喜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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