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整个厨房几近透明地呈现在我们有意靠近的眼前。
biang、biang的声音通过传菜口溢了出来。
在等面的过程中,我们开始张罗着点小菜。菜谱借助善意,传染似的与每个人亲近了片刻便传至下一位,转过一周后,点出来的菜名可观,仿佛不用花自己的钱。
直到开吃时,我们才后知后觉,点菜这个动作与周边邻桌相比,及在配着Biang biang面吃时纯属多余。小菜在桌面上围成了一圈,仿佛是为了弥补晚上这个做为正餐的总得像样点。出来玩,最重要的是吃好喝好玩好。
虽然菜品的名字我们如数家珍,但真正入口后,南北界线还是清清楚楚,明明了了。
这仅是我的个人感受,即便人气很高的Biang biang面,也没有想象中的惊艳,可能是我期望太高了。
我换了个角度,一想,感觉很大程度上是我的胃还没进入状态。在经历了从高空落地,再坐大巴车进城,又遇到六七点的下班高峰期,走一步顿两步,头晕得厉害,胃也跟着凑热闹。当时的直觉是:不行,我觉得要完。
前后车流像信号不好似的走一秒,卡十秒。我想转移注意力,便努力把头往外靠,去观望古城。路灯已经相继亮起,前后排了长长的车队,仿佛静止在了高架桥上。
目的地遥遥无期,消极的情绪便又冒了出来。我悉悉索索地摸到后排,在堆吃的地方捣鼓出来一个空塑料袋,做好不得已的准备。
好在通车的那一刻很快到来,彼时车队就像卸了闸的水,下了高架桥后,便四散流开来,顺畅地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到达预定的酒店前,我是最后一个艰难地走出大巴车的,表面上还倔强地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
我脚踩浮云似的从车上下来后,便躲在一棵大树后,用塑料袋作依托干呕了起来,可胃里空空,什么都没有。
直到在第二天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大家当时的状况其实和我差不多——那一刻再不下来的话就不行了,到极限了就。听到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这令我从众的心里得到了一丝丝安慰——自己是正常反应,确切的说,应该是身体强壮到和别人不相上下。
不过,我想,我最后还能够与大家在这个城市里继续跋涉,已经算是奇迹了。
回到吃面上来。
面是陆续端上来的,先上了三大碗。端菜的小哥为我们科普,说“这个又叫裤带面,大家没见过吧?”
当然,闻所味闻。
画面马上在众人脑海里闪现,其中一青年小哥还迫不及待地要检验。他用筷子挑起一根,展示般静止在那里,然后庄重地看向年龄最大的同事“叔,像裤带吗?”
那叔冷笑一声,“简直不能太像,你要试试吗?”
仿佛水滴入热油似的,众人一下子炸开了。
大家喊着吃吃吃,便朝碗里伸筷子。那小青年,无论如何都夹不起一根完整的面条,面条好像条无限延伸的射线,总能在不同的高度滑落回碗内。
长辈叫他站起来试试,实在不行就站椅子上挟,不知是面太长还是技术问题,每每希望在即时就又回落得更加荡气回肠。
“一个如果想把任何事情都做好,那么他就必须站得更高一些,想得更远一些。”这句话搁在这显然不灵了。
这个时候,无论你职位有多高,平时的脸有多严肃,也会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到,拼发出内心最纯粹的快乐。一根面条一视同仁的闪烁着你的无力感,能夹进碗里的固然有,但很大成分是靠运气吧,因为站起来的成功者甚。
运气不够就人为干预,善于动脑子的人便想到先用一只手挟起面来,另一只手用勺子将面条抵在碗壁,再施力来回锯,将面条割断。得一段是一段,不失为一个谋略。
我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偷笑。
早就被“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普及过的我仍在保持着观望。
看到他们挟得差不多了,我便采取了另一策略——把小碗放在大碗旁边,挟住面的一端,拽着它往外拉,它便顺从地从碗沿徐徐滑入我的小碗里。
这种挟法汤不溅,动作也委婉,很快便得到了普及,并被冠以“超级损友你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口感十足的面,配以令人垂涎欲滴的油辣子,说笑声淹没在了酣畅淋漓的“够劲”声中。
吃完告一段落,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点太多了。于是大哥赶紧去找服务员打了个商量“能不能把没上的取消?实在吃不完。呵呵(陪笑)”。服务员说要去看面下了没再回复我们。
等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在众人充满希望的眼神下,说了句“可以的,那后面三小碗就不算在内了”。
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只用付做好了的,而且已经被吃掉了的的钱。
只是由于我们南北生活经验的断层,给店家带来了诸多不便,真的很抱歉。
根据事情具有两面性的说法,我们也体验到了北方人的地道和豪爽,不虚此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