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一天,日子都陪在她的身边,她也每天望着我们,生活有了滋味,用四季的颜色彰显我们的生活,生活不如意,雾气弥漫,黑压压的依着山,生活好过了,太阳照着满山绿。那是家乡的高山在老家的正对面,一眼就能看见,像骆驼峰一样。
山上,曲径,翠竹,香果,清泉,松树,许多映像。山上有我和兄弟姐妹们渴望的东西,山上有乡里乡外人们生活的东西,山上有清澈浓厚的祖辈情谊。山水养育着山里人,踏着山过日子,简朴的生活方式,让每一个乡里人都觉得很幸福。
这些日子,那山就看着,生活简单,乡里人也过着简单的幸福,仿佛一山之隔,县城里的生活,却也决然不同,那弯曲的石头公路,上来个曲曲折折的风景,再穿过那一山脚,下了坡,那里的人们生活就不一样了,山坪头,俗气的很,不俗气的生活,这就是家乡,那样的一座山——大仙峰。
过了个寒冬,天气渐暖,地上芽儿开始萌动,竹子开始摇曳,杂草开始抽绿,土地放开了骨子,活动筋骨,松松咚咚的,散落的村里人,唏嘘,乒乓的敲击声,村里头,开始了盼头。
母亲,淳朴的乡里人。母亲原本是县里边村的一个落户,嫁到乡里已经三十个年头,早习惯了乡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一亩三分地。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母亲像算命先生,盘算着天气,知道什么时候该种什么,什么时候该收什么,一年下来,每一天,每一个季节,每一个年,都算在生活里。日子有些发难,母亲变着法子过,总能感觉生活里是那么有希望,而她的子女们,也看着这样的老算子成长。
打小时候起,家里都是盘算粮食过,半分饱的日子,伴着很长的几个年头,家里的女主人变着花样过日子。夜里漆黑的路,远处传来的狗叫声,昏黄的日光灯下,我和姐姐坐在院子里等待,守候着母亲回家。家里断粮食了,母亲向山那边的邻居借粮食去了,还没准能不能借到。
白天,母亲从山里弄来些许苦菜,过了开水,准备晚饭的菜,母亲拿苦菜变着花样的凑生活。夏天总是使忙活的人火上,母亲说,苦菜可以降火,起个油汤,加些苦菜,再来一个家鸡蛋,这就是一道降火良药,若非热天,若非身体不适,母亲是不会轻易动家里的鸡蛋,因为家里的鸡蛋总是留给客人的。
家乡有个习俗,来者是客,每家每户都会掏土家红蛋、土家米粉招待客人,这是表达我们对客人的热情。晒苦菜,母亲叫我们这些小家伙去山里采,采回来后,再经过太阳的烘烤,苦菜干瘪了,散去了水分,留下了干货,为以后的日子准备着。山里的东西,从来都不曾断过。生活开始好些了,母亲用心养着鸡鸭,总是不舍得自己宰杀,一股脑儿等着我们回家时可以一起补上。
逢年过节,返乡的游子,回家了。母亲总是提前打扫好了房间,铺上洗过的床垫,煮上一锅鸡汤,等待着我们的归来。
躲在村头看路人过,却只漂一人,老人家好眼力劲,一眼便知道村头过处的人是谁,那人盯得紧,有些时候,老人家老早就在母亲家候着了,因为这一刻,家里的老少爷们要回来。
我曾想,多少年能让一个经历了这些年的人,如此牵挂,爱情都不及这般。后来我在一处得到答案:爱在,盼头就简单。
盼头,你知道何为盼头吗?
记事起,不曾明白,只是那清贫的苦日子,过得艰难,如今回想起来,却也不觉得心酸,反倒感谢有如此的经历,让人明白何为苦,何为乐,何为盼,何为归。长大些了,许多事情,入了眼,便理解了何为盼?即是母亲盼儿归,老母亲盼归家,这种简单的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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