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买周易有感

重新买《周易》有感：

    网购的《周易》这书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我特意在租房等快递来，事先打电话说明不要送到大学里面去，因为我进不去，我白发苍苍，没刮胡子的时候满脸都是，再不刮就成了黑旋风，哪里像个学生，何况现在门口都是刷脸的。昨天的一件短袖就送到大学里面去了，还是打了快递的电话让她帮忙送出来，我在校门口等她。我现在是不敢再买书了，只能买几本当做闲暇之际陶冶一下情操，买多了又容易遭人嫉恨，读书多了更容易被人敌视和憎恨，毕竟我是底层人，谁都能踩我几脚，大多数人就是看不惯底层人在高谈阔论。在古代我这样好学的人或许还能遇到名师免费辅导，得到一批正直的名士援引，假如在魏晋时期，那么世说里面就有我的故事了。曾经许多古籍书早因为小人的暗算都被他们弄丢了，我一个布衣能拿他们怎么样呢，只能生死有命，生在这样的时代我能怎么样呢，只能任人宰割。我觉得自己应该准备几本书，如《老子》、《庄子》、《论语》、《孟子》、《吕氏春秋》、《淮南子》、《世说新语》、《周易》，再多也保护不了，当然还有很多好书想收藏，可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书买的再多，也是别人的囊中之物。古代虽然打压寒族、穷人，那只是不让这些人进入仕途，又不是剥夺他们读书的自由，那像我，从小到大读书方面一直被人恶意剥夺。

    本来我不用买这本《周易》的，还是之前的租房害的，租房都是老房东夫妇打理，我住了大半年，都不知道他们家庭有多少成员，只见过他们的儿媳几面，还有一些孩子。有次下楼，我看到一楼厨房里有个背部有纹身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老房东的儿子，如果是，不知道纹身是艺术表现，还是江湖上混的，假设是江湖人，那么我经常写东西谴责流氓，这家人会不会因此对我产生怨恨。反正我就是厌恶流氓，我刚出门的时候就接触到流氓，一点也不像电影里的义薄云天，生死与共，都是互相算计，出卖朋友，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这些都是吃不饱的小混混，哪里像电影里的都是企业化，穿着西服，坐着私人飞机，还有自己的武装，像电影《喋血双雄》里的老大汪海就很嚣张霸道。纹身男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就见过一次，也可能是其他家的亲戚，住了大半年基本没和邻居说话，几次遇到楼里的租客忘记带钥匙了，我帮忙开门后会故意拿手机看个一分钟，等她上楼了我再上楼，不想被误会。我就是这么小心翼翼，没办法，我呆的城市逼着我不得不警惕周围的人，在省外我也很警惕闽人。

    搬家那天，房东阿姨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啰嗦，被她说的很烦，一些东西就忘记拿了，几天前猛然想起占卜娱乐，结果发现《周易》没在，应该是掉到床铺边的角落里，我的书都是放在床铺边上，经常掉下去。心一烦就想着早点走，这样就耳根清净，收拾的时候也就容易健忘，已经过了十几天，不可能再跑过去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书。那个房东阿姨一向阴沉着脸，等下又啰嗦起来，甚至对我冷嘲热讽，我岂不是自讨没趣，还是重新买一本吧。重新买不仅要发钱，更要耗时阅读，还得重新做笔记，假设我在北京一年可以阅读完六十本书，那么我在福州一年只能阅读五本书。福建是我的异域，我没有在这里诞生，这地方让我无法维持学习。我的养父很信命，这也是人生的苦难造成的，想不到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命运了，我的养父和母亲都没有躲开命运，我也一样，逃不出命运的囚笼。小时候养父找人给我算命，说我很会读书，村里的一些大人就很嫉妒，除了教导自己家的孩子要刻苦学习，居然跑到山神庙或土地庙去诅咒我，求神祇保佑我读书一落千丈，又有人诬陷我偷了他们家孩子的铅笔盒，这些都是嫉妒我会读书。

    小学没毕业就被养父勒令去务农了，村里的那些人当然欣喜若狂，故意嘲笑算命先生胡说八道，不仅是嘲笑我，也是乘机嘲笑养父，后来我自己买书学习，自学的意志一直坚持到现在，算命先生说的没错。我的自学是凄凄惨惨的，中间遭遇了很多挫折，唐僧西行是取经，我的颠沛流离也是取经，唐僧上有神佛暗中保护，下有三个徒弟随行，其中一个还是曾经叱咤风云，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我一无所有，属于孤军作战，不是势单力薄，是我一点势也没有，就是不堪一击，所以谁也可以对我蔑视，想怎么样就对我怎么样。这几十年的流亡，被人打过，被逼到自残，被诬陷被丑化，被刺激成癫狂，被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过，被当差的传唤过。唯独没见一股力量站出来替我说句公道话，哪怕是一句鼓励我好学的话，包容一个底层人的自学就这么困难吗。我现在租房在大学门外，每天会看到很多学生来来往往，我可不敢和他们说话，怕因言获罪，在帝都我当然敢高谈阔论。更怕被其他人误解会加大对我的丑化，我没有他们命好，只能自己学习，自学容易被一些人嘲笑和暗算，学着学着，觉得自己可以著书立说了，结果又发生飞来横祸，又得重新开始，就这样被耗了大半生，这就是命运。（2022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