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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

万般带不走,唯有孽随身

作者: 泠伶 | 来源:发表于2019-11-22 21:46 被阅读0次

      何谓命运呢?

      儒家传道: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这就是世间大多女子的命运了。

      我也遵循着世间的规矩,听从父亲的安排,嫁与南国公的小侯爷。

      我对这婚事并没什么不满,静静地在闺中缝制我的嫁衣,直到我大婚的前一夜。

      昏暗的烛光在墙上倒出剪影,那个男人紧紧捂着我的嘴,腥臭的气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我的衣服被撕扯开来,身上每一处都疼的要命。在这剧痛之中,我的脑子却格外的清醒,在他放松的那一刻,一根尖尖的金簪插进他的脖子里。 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手上,鲜红的血液比衣架上的嫁衣还要艳丽几分。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的血,怔了一下,随即又有几分畅快,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命运也可以在自己的手上。

      我避开了人,找到林七,他是林家的一个马夫,我领着他来到了我的房中。

      他怔愣了片刻,随即开始搬走了那个男人。处理完一切后,我给了他一袋金子,林七却摇了摇头,“我不要钱”。我挑了挑眉:“那你想要什么呢?”

      “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果然没看错人,他爱慕我。

      墨蓝色云霞里矗起一道刺目光线,天微微亮了。我穿上嫁衣,踏入花轿,吹吹打打进了侯府。

      盛世太平,繁华帝京,养出来的人大多声色犬马,放浪形骸。小侯爷自然也不例外,在我嫁入侯府一年后,府里就进来好几个姬妾,女人的是非总是和头发一样多,当它们缠成一团时,那是理也理不清,感觉要把人缠到窒息。

      每次当我回家透口气时,总是可以看见林七,他每次都是离我很远,可我知道他永远都看着我。

      那一夜,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林七迎着月光,爬上了我的窗子,问我要不要和他走。他说的真挚,我是相信他的。可我还没打算为他放弃一切,所以对他说“你对我好,我心中明白,可我已嫁作人妻,绝不可再嫁了,我不能与你走了”林七一副快哭的样子“我知道,但还是想与你说。”说完便倦倦地走了,他这幅样子到逗笑我了。

      一年前的那件事早已被我埋在心里,就像那个男人的尸首一样深埋泥土。可这世上终究还是没有纸能包住火的事,一对老夫妇上京告状,状告我杀了她的儿子。

      他们说林家的大小姐倾心于她家儿子,可却与南国公的小侯爷定了亲,怕他纠缠不清,便出手杀人。

      说的是齐声泪下,有理有据,还有我的一方绣帕为证,我只能一口咬死不承认。京兆尹已开始调查了,虽然开头那两人都是在瞎扯,可最后确是我杀了他。

      我偷溜回家找到林七,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无论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的。果然,他再一次救了我。他到公堂上认了罪,被判了斩立决。

      这一切都这样尘埃落定了,可南国公却没京兆伊这样好糊弄。他门风端正,怎么会容忍我这样的人继续在他家中。一月之后,他便派人要将我沉河。

      巨大的石块扯着我往河底坠,我奋力挣扎,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溺水感渐渐包拢着我,窒息感占据着我的脑袋,我仿佛看到了林七,他说要带我走,可然后又说我不能走,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我跟他走了。我只觉得身子一轻,便再也不知道了。

      想过来时,我已然在岸上了,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是想哭,所有人都为了那个不算真相的真相对我如弃敝履,只有林七视我如珠如宝,可我最后还是害死了他。

      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掌握住命运这个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每当你以为抓住它时,殊不知,你是否还是身处与命运之中。

      我在丹城中开了一家杂货铺,再也没有听到过帝京的任何消息,终生未嫁,孤独一人,在我大限将至的时候,恍然看透了一些,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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