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

昨晚虽然很早就关了手机培养睡眠。但真正入眠的时间还是很少。即便如此，今天的精气神却似乎好了许多。

早晨六点起床。然后把床单换下来放洗衣机里，开始烧水泡菊花茶。间隙去洗漱、铺干净的床单、叠好被子，继续 烧水，烧开四回后，母亲也起床了，她说：歇一会儿，不要电负荷太重。好吧，我摆放馒头和烧卖到锅里，然后拿湿布开始四处抹灰。太阳开始露脸。听说今天仍是高温，后天要降十几度泥马，地球也变态起来。

昨天有一瓶水养的龟背放在阳台上晒太阳，忘记拿到我房间里，今天去拿，只余空空的花瓶。什么情况？我问母亲，母亲说，被你爸扔了。心情瞬间不好了，那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呀，虽然看上去有点弱但也不至于象棵草一样的扔掉吧。母亲见我脸色不愉，偷偷去楼下找，根本找不回来，早被别人捡走了。父亲在厨房大言不惭：蔫不巴饥破破烂烂的，扔就扔了呗。母亲走到我房间想说什么，我对她说：不想听。父亲还在那扬声大气地说：买去！有什么稀奇的。是呀，他有钱，扔掉的糟蹋掉的东西多了去，反正都是我买的扔起来半点压力也没有。我冷静自己，然后到小房间里把一只大花瓶和一只小花瓶收到自己房间来，保不定就给扔掉了。以前买的漂亮桌布、桌垫和杯子都被他扔了，什么时候生气了我花钱买的东西他都扔，宁肯拿些破败的东西改装凑合用。我实在不理解。你很有钱，给我呀一毛也没有，对待楼上楼下的人不知道多慷慨。你扔东西扔你自己的呀不，扔的都是别人的东西。子女出意外了倒霉了他最乐意因为有了兴灾乐祸的谈资。从小到大，我觉得自己见识到人性的黑暗实在很多。从前我是力求不被淹没，现在已经明白：人性黑暗所带来的痛苦是一种心理感受，跟相关的人事物没关系，只跟我们自己看待相关人事物的观点有关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归于平静就好，因为，平静也是一种力量。

吃完早餐，载母亲去菜市场，她遵从父亲的意愿要去买虾回来吃。菜市场的人很多，母亲买了香芋（令我想起《红楼梦》）、虾、茭白，她说今天不买多，菜不能过夜。于是回家，到家了母亲又说：烧汤没材料。叫我去摘车棚那边野生的丝瓜，我搬了凳子拿了剪刀去摘。摘了两只大点的，母亲让我把小的也摘下来，好吧，再去摘。中午十一点半，大小孩过来蹭饭。母亲热了昨天剩下的扁豆饭，菜是红烧大头虾、茭白炒鸡蛋、丝瓜汤，香芋烧扁豆。虽然，口味一般但菜品丰富，还拿出来前两天做的江米酒喝。大小孩向父亲要了钱说是理发，只要他肯降尊纡贵和父亲说说话，钱父亲是乐意给的。拿到手大小孩就快速闪人了，生怕留下来我又叫他扔垃圾。家族遗传，懒惰。我在厨房洗碗，先用安利的洗碗液把所有的碗筷锅切板刀勺都抹一遍，然后用另一块洗碗巾再重新全部洗一遍，最后再用水冲一遍晾净放入橱柜。饭桌、台面和地都干净了，洗完手去自己房间写字。

眨眼的功夫已经十月三日了，母亲说下午要我载她到超市逛逛。现在日头太烈。三四点钟去。说完她去午睡了。而我继续写这些字。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打在房间的穿衣镜上，拿了已经干透的布巾擦一下镜面，眼见着闪闪发光的细微尘埃骚动飞舞起来……忽然想，我不是凝视深渊的人，我就是深渊本深。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