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一路同行之【儿童文学】。
夜幕降临,人们要入睡了,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仲夏的晚风拂过,一只小蚊子顺着风向,钻进了一间屋子里,小女孩正坐在床上读着睡前故事书。小蚊子扇着翅膀,静悄悄的落在了她的腿上。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放下故事书,准备睡觉了,却突然觉得腿上很痒,低头一瞧,一个红肿的大包趴在她的腿上。她有些害怕,急忙跑去找妈妈。
“妈妈,妈妈,我被蚊子咬了!”
“啊?快给我看看。”
小女孩指指自己的腿。妈妈给她抹上药,又在屋子里点了一根蚊香。
小女孩问妈妈:“妈妈,你和爸爸被蚊子叮了吗?”
妈妈摇摇头:“我们这边没有蚊子啊。”
小女孩又问:“那蚊子为什么只咬我一个人呢?”
妈妈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有可能是你年纪小,肉嫩吧。”
“那我要快点长大,这样蚊子就不会咬我了。”
“好啦,那就快点去睡觉,觉睡够了,才能长高高。”
小女孩点点头,抱着被子回屋里去了。没过多久,她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睡梦中,她仍旧在想:“蚊子到底为什么只叮我一个人呢?”过了很久,她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了,因为家里只有爸爸妈妈和我三个人,爸爸叫刚刚,如果咬了他,蚊子不就掉水缸里了嘛。妈妈也不行,她叫华华,蚊子还没站稳呢,就滑倒了。那就只剩我了,而且我叫甜甜,可能是血的味道是甜的吧。”
她话音刚落,身体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天空很蓝很蓝,没有烟囱里生出的黑雾;河流很清很清,没有塑料瓶和枯落的树叶;花草很美很美,没有被一片一片地揪下;鸟儿很悠很悠,没有束缚的自由的金丝笼......
一只小蚊子从花丛中飞了出来,与盛开的鲜花有些格格不入。它对正在愣神的小女孩说:“你好啊!对不起,之前是我叮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有点懵:“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能是不小心叮了我吗?”
小蚊子落到了一根树枝上,急忙摇摇头,解释道:“啊不是不是,那当然不可能,我是迫不得已的。你刚才说的其实有一半是正确的,我的确是因为你的血是甜的才喝的。我生活在蚊子王国里,我们的国王喜欢吃各种味道的食物,但是唯独不吃甜的东西,所以如果有蚊子吃了其他味道的血,国王就会把它们吃掉,大家为了自保,只能每天吸食甜的血。”
小女孩继续问道:“可是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只要吸我的血呢?”
“今天晚上风太大了,刚好你家里的窗户开着,我就被吹着进去了。今天我还没有喝到甜的血,也不敢回家睡觉,就只能吃一口你的去交差了。真的很对不起。”
小女孩点点头,有点同情的看着它,却又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蚊子也看出来了她的疑惑,就要带她亲自去蚊子王国里看一看。
此时眼前的场景与刚才全然不同,这座本就不大的城池里到处是灰暗,大街上一只蚊子也没有,路边的野草都垂下了头,一派荒凉之色。
蚊子国王坐在瓜子车上,身后有十几只蚊子随行,小女孩和小蚊子站在路中间十分显眼。小女孩听了小蚊子讲述的过往,不禁有些害怕蚊子国王,可是又想到自己身上充满了甜甜的血液,也就没那么胆怯了。他们退让到路的一旁,小女孩学着小蚊子的样子对国王行了跪拜礼,国王凑近闻了闻他们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轻轻“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哗啦啦跟着飞过一群蚊子。
他们刚走出没多远,就见一只小蚊子慌慌张张地从巷子里跑出来,它一眼就看到了国王的车队,它更慌张了,四下张望想寻找一个避难所,但是国王的两个随从已经向它飞去,它只好又急忙跑回去。可是它只是一只很小的蚊子,飞也飞不高、跑也跑不快,很快就被抓住了。两个随从把它带到国王面前,国王俯下身子仔细地嗅了嗅它身上的气味,满意的笑了笑。小女孩打心底里为它感到悲哀——这真是一只可怜的小蚊子,没吃到甜甜的食物也就算了,还马上就要丢了命,可是她此时却无能为力,只能眼见着国王生吞了那只小蚊子。国王吃得心满意足,抹了抹嘴,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带她来的那只小蚊子问她:“现在你相信了吧?如果我不喝一口你的血,下场就会跟它一模一样。”
小女孩浑身有些颤抖,小声说:“它真的好可怜啊,我想帮帮你们。”
小蚊子的眼神放光,期待地看着她继续说下去。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说:“嗯......以后你们都可以吸我的血,这样就都不用被吃掉了。但是请你转告你的朋友们,不要再去咬别的有甜血的人了,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难受。然后每次要少吸一点血,不然我会很疼的。”
小蚊子瞬间泪如雨下,留下的眼泪都快要将它的身躯淹没了,它只是不停地说着“谢谢”。小蚊子跑回自己居住的村子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中间的台子上大声嚷道:“大家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蚊子们赶快从被窝里爬出来,揉着惺忪地睡眼,纷纷嘟囔道:“还没睡醒呢,小蚊子,你有什么事情呀,非得要现在说。”
等大家都聚齐了,小女孩走上台,眼里还含着泪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发闪,她说:“大家好,我是身上有甜甜的血的人,我刚才看见蚊子国王吃了一只小蚊子,它还那么小......它真的好可怜啊......”说着说着,小女孩又哭了,台下的蚊子们也静默下来,一时空气都安静了。过了很久,她又说道:“所以我决定了,可以把我自己的血给你们吃。”
台下更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有一只蚊子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对你并没有好处吧。”
小女孩抽泣着,“因为......因为我不想有人再无辜的死去了,哪怕是一只蚊子。”
台下的蚊子们听到了,一起跪下,对着上天、也对着小女孩磕头道:“谢谢你,善良的孩子!你真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我们都会很敬重你的!”
小女孩抹了抹眼泪,脸上挂上了一些笑容,又说:“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去咬别的有甜血的人了,这样就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不想有更多人再受到伤害了。”
蚊子们又给她磕了一个头,又说道:“谢谢你,善良的孩子!你真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我们都会很敬重你的!我们无以为报,但是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们说啊!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的!”
天很快就要亮了,小女孩和蚊子们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就离开了梦境。
第二天上午,屋子里不断地有蚊子飞进来,在小女孩身上叮了一个又一个包,她的全身都红肿起来。可是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那样静静忍受着疼痛和刺痒。
等妈妈回到家,看到她蜷缩在床上,满身溃烂的脓包,心疼极了,赶快给她抹药,又去找医生治病。小女孩看着妈妈操劳的身影,突然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的心里好纠结,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帮助蚊子,也不让自己难受、不让妈妈为她忙碌。
她看着妈妈随手放在床头的杀虫剂,突然想到了:我可以直接把蚊子国王杀死呀,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呢!
晚上,小女孩抱着杀虫剂的瓶子睡着了,又进入了蚊子王国的梦乡。
那只小蚊子再见到小女孩时,她身上布满了疤痕,小蚊子很心疼,却也只能对小女孩说一声“对不起”。
小女孩对小蚊子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种东西,叫杀虫剂。等蚊子国王睡着以后,我可以溜到它的房间里,把它给杀死,这样你们以后就不会有危险了,而且我也不用被吸这么多血了。”
小蚊子点了点头,又召集了蚊子们到台下,把事情与它们说了一遍。蚊子们看着小女孩身上的包,都十分愧疚,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等半夜三更时,小女孩和小蚊子来到国王的殿堂前,房屋里传来阵阵鼾声。小女孩先“唰”“唰”两声解决了门口的两个蚊子侍卫,才悄悄走进殿里。小蚊子在殿外放风。
蚊子国王正睡得沉稳,小女孩轻手轻脚走过去,身子躲了很远,只有手伸过去,喷了好多下,她又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蚊子国王已经彻底断了气,她一溜烟就跑走了。等跑出将近百米远,小女孩扶着树干,气喘吁吁地说:“我杀人了......天哪......”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突然,整个王国亮了起来,不再遍布灰暗,变得花红柳绿,到处都是各色各样的。小女孩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美妙的幻境:天空很蓝很蓝,没有烟囱里生出的黑雾;河流很清很清,没有塑料瓶和枯落的树叶;花草很美很美,没有被一片一片地揪下;鸟儿很悠很悠,没有束缚的自由的金丝笼......蚊子们也三三两两地从家里飞出来,跑到小女孩面前说着“谢谢”。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天空中的太阳仿佛也受到她的影响,瞬间光芒四射,普照大地。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女孩今晚的睡梦格外香甜。
可是这样美好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蚊子们已经习惯了吃甜的血,甚至现在变得只吃甜的血了。但是它们又牢记小女孩说的话,不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所以它们还是不断地只吃小女孩的血。
小女孩变得越来越虚弱,尽管每天吃的饭都化成血液和能量,却也弥补不了成千上万的蚊子带走的流失。
过了几天,小女孩在一个夜晚睡着了,却再也没有醒来。
她苍白的脸颊诉说着她的善良、诉说着她的过往,也诉说着蚊子们的冷血无情......
正在重写一篇,这篇成功黑暗童话,已经无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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