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06

在陆婷和小楠的努力下，除草工作暂告结束。第二天，她们就在徐姨的带领下开沟播种，把一块闲置已久的空地，打造成心中向往的花园。

徐姨开沟施肥陆婷负责撒种，而小男子汉小楠则被派做去浇水。经过几天的劳动，小楠已经不抗拒外出干活了，看上去心情也还愉快。一个说大不大的小水桶，依他的体力完全可以拎的动。三个人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分工，期间陆婷不停地给他俩将笑话讲故事，讲着讲着竟然能把自己笑岔了气。徐姨目光和蔼地看着这个身体被阳光包裹的女孩儿，心里偷偷的美。要不是她当初捡了这孩子回来，说不定她和小楠的生活还处在黑暗之中。她感觉陆婷就是她的天使，一个心里有爱，能带给他人幸运的小天使。

小楠活也干得漂亮，水浇的匀不撒不漏都进了沟里，陆婷不止一次地夸奖他。只不过那小子听故事入了迷，对夸奖倒是不在意，一旦陆婷的笑话或者故事停下来，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分不爽。摸清他的爱好，陆婷感觉自己手里又有了牵制他的东西，心情越发好转起来。

花籽菜种下了地菜畦也修好了，旦等着它们扎根长芽了。通过这几天的劳动，才思敏锐的陆婷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小楠虽然已经有勇气走出家门，但他与外面的人无法做到沟通。村里有几个小孩子，听说他的事儿，私下会指指点点喊他小傻子。被陆婷发现后，都凶神恶煞地给怂了回去。

“你们这帮小崽子，最好别再让我看到，再有下次姐打断你们的腿。”陆婷避开野孩子扔过来的杂物，两手掐着腰像个小泼妇似的，追在一群被撵跑的背影后面大喊大叫。话毕，还担心地瞅了瞅蹲在一旁玩沙子的小楠。但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那小家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正卖力得在沙子上挖坑儿建大楼。

小渔村里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傻子，不几日就在村里传遍了。一群孩子包括大人，都好奇地想着在他们门口与他来个巧遇。

一天徐姨冷着脸回到家，一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关在门内。正在洗衣服的陆婷突然感到有些自责，徐姨一定听到外面人说什么了，要不是自己多事，执意要把小楠弄出去接触外界，相信作为母亲的她会把儿子保护的很好，且不会让他受到丁点儿伤害。她慢慢长大也明白小楠对徐姨的重要，就像当初奶奶对她也很重要一样。事儿是自己惹出的，她想靠自己的能力解决，她觉得太对不起徐姨的托付了。

“小哑子玩沙子，长大后成傻子。小哑子玩沙子，长大后成傻子……”吃了早饭，陆婷还没走出门外，就听见一群小屁孩儿站在她家外面唱着自己编的歌。

“快跑，这个女人很凶的。”她刚一露面，就有小孩嚷嚷起来。当初奶奶在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她常常受人欺负，用了好几年，陆婷才努力地把自己变成孩子头儿。现在看到自己的家人被他们这样追着骂，一种独有的保护欲涌上脑门儿:“有种都别跑，跟着我去找你们家长。”她在后面追，孩子们一听要找家长，像一群四处逃窜的羔羊，呼啦不见了影子。

“狗日的都给我等着，看我不找到你们家里去。”陆婷紧追着一个小胖墩一直追到他家门口，巧的是家里大人不在，只有一个十七八岁个子高高的少年站在院外。小胖墩一头扎进少年背后躲了起来，而那身体瘦弱的少年看上去并不好惹，朝着陆婷凶相毕露没有一丝的恐惧。

陆婷跳着去抓过去，却被少年一巴掌拍在脸上，立刻嘴角有血丝流了出来，就在她眼前闪着金光，头顶像有架直升机嗡嗡作响，一个瘦小的影子冲了上来，一头撞上少年的肚子还将他推了一个趔趄。

“不准你打我姐。”少年扶住她嘴里却凶狠地叫嚣着，陆婷看不清他的面目却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谁?

确切的说陆婷是被拖回家的，等她眼前的金光散尽，耳朵眼儿里的那架嗡嗡响的飞机也飞走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家。小楠正跑前跑后一脸焦急地为她端水擦汗。

“是你小子把我弄回来的?她突然感觉要激动的发疯。是小楠，小楠能开口说话了?那个男孩看她又能开口叫，扔下手里的毛巾转身走了。之后又站回大炕前摊开纸去作画了。

“你也会说话呀，不是个小哑巴。”

“说话呀，难不成又变哑巴了!长得这么好看如果是个哑巴，可惜了。”陆婷摸着自己还热辣辣的脸，吸溜了一口水杯里的水仿佛是在漫不经心地说，天知道她多么想重新验证着小楠能开口讲话的事实。

“你才是哑巴呢！”一个清脆的声音立刻传进她的耳朵。小楠虽没抬头看她，但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会说话为什么一直不说，你知道你妈有多着急吗？如果我也有妈，我会每天追在她身边叭叭叭地说给她听。”陆婷的好心情突然有些低落。挨了训的男孩虽再也没接话，手里的画笔却明显慢了下来。

晚上小楠睡了，徐姨轻轻抚着他的脸蛋儿眼眶潮潮的，之后拉着陆婷的小手面带真诚地说:婷儿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小楠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我多么希望他能喊我一声妈妈!”陆婷的眼泪也迅速地盈到眼眶，如果徐姨也是自己的妈妈该有多好。

之后的几天，徐姨早出晚归更是不着家了。没人知道她在忙啥。直到有一天她拿着几本初中课本回到家，陆婷才知道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帮她联系念书的学校。

“该念书的年纪还是要继续读书。现在学校放暑假了，趁此机会你正好在家复习复习上学期的功课。”

读书上大学一直是陆婷的梦想，尽管她之前和奶奶相依为命家境不好，但她的学习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