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喵长成大猫时,小灰作为小婴儿才来到我们家。小喵从手不盈握,到长成如今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长成过程中遍布各种憨萌,常令我忍俊不禁,乐不可支。戏剧般地,小灰在我跟前,又重演着跟小喵当年一样的戏码。于是,我有幸又体验了一遍小猫咪是如何愚蠢地跌跌撞撞长成一只聪明的大猫的全过程。回想两只猫的不同时空的神同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每天早晨,我的例行家务是,擦地-清理猫砂-再擦地,一拿起拖把,小灰便如小喵当年一样,开始兴奋莫名,不能自已,追逐着拖把头,往左擦,它便左跑,往右擦,它便右跳,两眼闪着兴奋的贼光,紧张专注,拖把就是它的交响乐指挥棒,它随着它尽情地跳跃,扑街。有时实在碍事,我无奈地停下,它就把自己瘫在拖把前,只用眼睛的余光斜睨着我,就那种不与我对视,又能观察我行为的一种视线。如果我心情好,不吭声,或者笑骂着推着它往前擦,它就任凭拖把推着它往前,找个由头才跃走。假设我心情不爽,冲着它大喝一声,它就惊慌地一扭身闪入衣柜和墙壁的小缝,再飞快调头,露出如豆的小眼睛打量着我的神色。这时的小喵,总是高高地雄踞在制高点空调之上,有时懒懒地看着小灰的傻相,有时干脆半闭着眼睛打盹儿。
拖地完毕,清理猫砂,我把砂盆中的结块一一铲入马桶,再把砂盆中的猫砂抖抖平,这时,专注地看我清理猫砂的小灰就从容地跳入砂盆中,在大风过后如镜平展干净的沙滩般猫砂上,坐定,或者小便或者大便一番,全然不顾忌近在咫寸的我,如此近距离的看它如厕。便完埋完,抖抖爪上的砂子,扬长而去,留下气急败坏的我给它打扫残局。
以前吃饭时,锲而不舍蹲在饭桌下,喵喵叫个不停的小喵早就摸清了我们吃的什么,无非是些馒头,菜蔬,咖啡,水果等,跟它香喷喷的猫粮猫罐头无法相提并论,就失却了兴趣,如今每天它大口吃完自己的饭抹抹嘴去客厅晒太阳了。而小灰还在懵懂之中,天天闹不清我们吃什么,半坐在我脚下,焦急地看着我的嘴巴,喵喵喵地说:“你吃的什么? 快给我吃点! 我快馋死了!”。烦人,有时心情好,给它一点正在吃的不含盐的东西,它咔叭咔叭都吃了,有时心情不好,瞪它一眼或逼视它一番,它就怯怯地矮下身去,伏在我的拖鞋上,不再叫了。遥想当年小喵,可没这么伏低作小,人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在下面叫骂一番,不给吃,径直就跳上椅子,后腿在椅子上,前腿搭上你的腿,毛茸茸的大头从你的臂弯伸过来,精巧的小鼻子一耸一耸地直取你的盘子,闻到不是它想吃的东西,就退出大头,跳下椅子,悠然而去。正因为这样,它才很快摸清了我们吃的都是它不爱吃的东西,从而再也不对我的饭感兴趣,该忙啥忙啥去了。小灰却不同,它没有这么大胆,只敢在下面叫,食性又比小喵杂,没有它不吃的东西,所以就一直保持着对我饭菜的兴趣,每饭必叫,让我不胜其烦。我对它的耐心远不如对当年的小喵。有时我常常自省一番,惭愧一会儿,却又不改。
当年小喵初见洗衣机作业,大为惊异,它常坐在洗衣机前,凝神细望洗衣机的玻璃舷窗,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或慢或快的旋转,一坐就是很久。后来不知哪天终于参悟,就不看了。现在轮到小灰,它没有小喵精细研究的精神,常作急切状,有时见它急躁地在洗衣机的前面转圈,昨天见他直接把双腿高高地搭在洗衣机窗口,脸贴到玻璃窗上,努力想搞清楚里面一圈圈转动的到底是啥子东东。我促狭心起,轻喝一声,“小灰你干啥?”,可能是洗衣机高速旋转的噪音减弱了我的声音,又或者是洗衣机溅起的水花太迷人,小灰没象往常一样,回头看我一眼脸色,见如果虎着脸就会惊慌地夺路飞逃,四蹄打滑,在地板上碰碰撞撞,一路绝尘消失。它还是贴在洗衣机窗上,换着角度往里张望,也不知看了多久。
现在小喵唯一没有丢失的爱好是捕猎,苍蝇,飞蛾,蜂子,蜈蚣,甚至看手机时晃动屏幕产生的折射光斑,只要是能动的东西,都仍然让小喵神情大变,激动不已。小灰完美袭承了这一点。
有一天,我关着门聚精会神看着书,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扑通声,尖叫声,以为又是两猫打斗,由于现在小灰体型渐大,又临危不惧,小喵已不敢轻易挑起战争,两人之间的争斗遽然见少,我也就不再时时去干涉争端,于是忍着不动,可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还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掉在地上,我气愤地奔出去,只见两猫齐齐的站在客厅窗下,四条尾巴狂热地摇晃着,无视无闻我的断喝,一个盯着窗玻璃,一个意欲取道花桌,跳上窗台。我再走近点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苍蝇紧张地趴在窗玻璃上。小喵跳上窗台,一巴掌照着苍蝇拍下去,苍蝇掉下来,小灰扑上去一把按住,小喵一个鱼跃跳下来,一把推开小灰,挣扎的苍蝇露出来,这次小喵没有把玩,一口直接吃掉了,小灰黯然地看了一霎,开始默默地舔毛。我有点心有不忍,转身走了。
以前我发现了昆虫,都是偷偷叫小喵来捕捉,现在我叫小灰。有一次我帮它捉了一只苍蝇,它悄悄吃掉了,有一次剥核桃,剥出来两只白胖胖的小肉虫,我也给小灰吃了,因为那只傻小喵,现在只会大模大样地瘫在客厅里软软的猫窝里晒太阳睡大觉,不象小灰一样时时地陪着我,在我脚边打转。而这,也是当年小喵的样子。或许是它内心太骄傲,见小灰盘桓在我左右,索性就躲开了罢。
两只猫咪不同的阶段给我展示着同样的轨迹,让我感觉猫生很奇妙!或许,养了二宝三宝的人,会有同样的感觉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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