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进城(五)小说连载
文/宁静致远
5.小芹早产
“爸，妈，总算把你们盼来啦!来来来，进屋，沙发上坐，看会儿电视，我去做晚饭。”小芹挺着大肚子，左手撑着背，右手热情地招呼着。
“小芹哪，先别忙，娘看你这肚子像个斗笠，肚子也落下来了，快生了，可别动了胎气。你坐吧，我去做饭。”
张二英虽一脸憔悴，但心中欢喜，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妈，您先等会儿，我来教你。”李春生一边把装鸡鸭的纸箱放进卫生间一边说。
“对对对，还是让春生先教我们怎么使用液化气吧，你在家用惯了柴火灶，这新式做饭的家伙，我们可得好好学学。”李大牛也站起身来到厨房边。
“爸妈，这怎么好意思呢，进屋也没歇会呢，怎好叫你们弄饭呢？”小芹说。
“没事的，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服侍你的啊！你就好好休息吧。”
“那好吧，春生，你去教妈妈怎么用液化气弄饭，我上个厕所去床上休息会儿。”小芹说着向卫生间走去。
“妈，这个是液化气罐，往左边拧开，打开灶台上的按扭就点燃了火。您试试。”春生一边比划一边说。
“啊!哎呦!”卫生间里传来小芹的一声尖叫。
“怎么啦!小芹!”春生扭头往厕所跑去。
张二英紧随其后。
李大牛急得在厨房转圈，向前也不是向后更不是。
春生跑到卫生间一看，小芹坐在地上，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裤脚边一摊血，两只鸭子伸长脖子啄着脚盆里的水。“该死的鸭子!”春生心里暗骂。
“来，老婆，我抱你起来!”
“小芹，怎么样了，哪里疼?没摔坏吧!”张二英急切地问。
“鸭子突然伸出头来，吓了我一大跳，脚一滑，坐地上了。哎哟，这肚子怎么这么痛，下身的血像拉尿一样流出来了。春生，赶紧打我单位120，怕是要早产了。快!啊啊!”小芹眉毛拧成一团，双脚打抖，双手紧紧抓住春生的双肩。
“先抱你到床上，马上打电话，老婆，你忍一忍啊!”
“哎哟，好痛!血……”
“孩子，忍着点，孩子出生的东西放在哪?老头子，快把旅行包里给宝宝准备的衣服，鞋袜，尿布找出来带去医院。”张二英说。
“喂，120吗?我是三里区二栋三单元13楼李春生，请派一辆救护车过来，我妻子快要生了，流了好多血!你们快点过来。马上，快点!”
“哎哟，这腰也好痛，我又要上大厕所了。”小芹想支撑着起来。
“孩子，别起来，你不是要上厕所，这是生孩子的前兆。”张二英说，“春生，孩子用的奶粉，衣服放哪呢，我去准备好。”
“妈，您去婴儿房柜子里，那个红色大包里都是孩子要用的东西。”李春生记得小芹上周买的婴儿用品都放在红色的包里。
“呜——呜——”救护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这李春生家吗?”王医生身穿白大褂出现在十三楼。
“对，快请进!”春生打开大门。
“担架抬进来!小心点，是孕妇，是刚发作的吗?”王医生问。
“王大姐，我是小芹啊！我刚才在卫生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血流不止!你看看我要不要紧啊？好痛啊！”
“哦，原来是小芹啊！来，先听听胎心音，嗯，还算正常。说说你现在哪里疼？”
“腰好痛，肚子这边一大块也好痛。好想上厕所。”
“腰痛这是正常反应，肚子这一大块可能跟摔跤有关，还是让我先看看你开了几指吧？男同志都出去吧。”
“哦，开了一指，赶紧送医院！把小芹抬上担架吧。”王医生说。
“爸，妈，你们拿好孩子要用的东西，还有小芹的衣服，那个桶子和桶子里的东西。”春生指了指墙角边的桶子。
一群人护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小芹疼得脸色变得苍白，嘴里一直呻吟着，浑身直发抖，左手抓着担架，右手紧紧抓住春生的手，扣得死死的。
“呜——呜”一辆救护车驶进二妇院。
“家属办住院手续，交押金，签字!”王医生言简易赅，“小芹进产房，医护人员做好准备，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产房上方“正在手术”几个字闪烁不停。
张二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李大牛急得拿出旱烟，看到禁止吸烟又把烟放回裤袋。
春生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几次哀求医生放他进去看看，都被婉拒。
三个人在产房外徘徊了三个小时，谁也没有感觉到饿，心里都焦急地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哇哇哇”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三人同时跑向产房门口。
“祝贺啊！是个大胖小子，七斤二两重呢。”王医生抱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宝宝出现在产房门口。
“太好啦!谢谢您，王大姐!”
“傻小子，叫爹啦！哈哈，高兴吧!谢我什么啊，感谢你老婆吧!”王医生爽朗地笑了。
“是啊是啊，该谢谢我劳苦功高的老婆！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医生也谢，小芹也要谢。我能抱抱宝宝不？”张二英连声说。
“谢天谢地，我们李家有后啦！”李大牛高兴地说。
“小芹九死一生，生产时大出血，刚才已止住了，得好好调理哦，先去优质病房吧!宝宝因为早产一周，要在新生儿恒温箱里观察几天。”王医生建议。
“好，好，好，听医生的!”三人异口同声。
产房里，小芹戴着一个木偶小帽，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皱褶丛生。春生握住小芹的双手，放在胸前，喃喃细语。
虽已近深秋，可产房内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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