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

作者: 颜玖言 | 来源:发表于2023-04-01 06:09 被阅读0次

    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

    东坡有东坡的杨元素,小东西,咱有咱的挚友。东坡有对杭州的依依不舍,还有对友人的敬佩、赞赏以及出任州官的喜悦,咱也有对古城的念念不忘,还有对散落天涯各位友友的欣赏和思念。特殊时期,真的不需要像世俗的样子用酒来诉说离情别绪,亦不需要玉盘珍羞欢饮达旦,只要遥遥的一声问候,淡淡的一句平安!

    小城今儿零下9度到零下25度,多云,空气优。冷与不冷就是一个体感,反正记录平凡日子的琐碎嘛,如实写下来罢了,毕竟冷不冷咱都需要照锻炼不误。

    月半弯,隐去了谁的浪漫?我一个人,赴这场和明月的约会。这世上的纷纷扰扰本与我无关!夜醉了,长睡不复醒!黎明悄悄走过长夜,来到我的身边!清风吹开朦胧的双眼,路灯慵懒地打在我的双肩,早就发现少了点儿什么——好多天,都没有鸟儿的陪伴,或者,它们早就飞到了温暖的南方,相信它们在远方的城市有一个落脚的家园,能安慰它们冬日奔波的孤单!如果你遇见我们的使者,记得取下它足间的信笺,那是我对你真真切切的呼喊,恰似心底深处那份惦念!飞越千山万水,友情就在那里,亘古不变!

    不精准——不只我一个人。骑电动车的,开三轮的,他们裹得严严实实,匆匆过去,好像没在大街上留下痕迹。在这冰冷的清晨,他们忙着去向哪里?上班?讨生活?嗯嗯,活着不容易啊!当你还在暖和的屋子里,在宽大的床上睡得鼾声四起,有多少人早已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于他们而言,活着就是造物主的恩赐,还哪里敢奢求太多!

    回来继续吃万能的小油菜,继续葱花呛锅,一碗疙瘩汤让这个清晨不再寂寞!

    当我坐在这里码字的时候,那片阳光已经跳进了我的阳台,既然它来温暖我,我何不移步阳台,和花儿们一起接受太阳的恩泽!墙也需要它的照耀啊,我不能挡了墙的路!伸个懒腰,继续码字吧!

    嗯嗯,小东西,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了呢!亲情永远是咱的软肋——小妹阳了,我若去省城,怕我到时小妹好了,我阳了的话小妹还得照顾我!我若不去,中药必须寄过去!一天了还没到,也不知快递快在哪里,不是应该“嗖”一下就到才叫快吗!算了,咱不能要求快递员是神仙,任何时候,他们也需要安全第一!还好小妹家里有退烧药,不然真是急死我!

    好在堂姐已经杨过了。堂姐长我几岁,年轻时没有年轻过,所以上了年纪也看不出来老在哪里。好像,堂姐这一辈子都活在岁月的框框。少年白头,如今头发反而越来越黑了了呢。而我们,还在和那几根稀疏的头发做斗争,白了染,染了白,就再染。大抵,我们极难面对老去的自己。

    就像我们极难面对生活的凄风苦雨。堂姐儿时,没享过什么福。伯母在堂姐很小的时候,打我们记事起,就是疯疯颠颠的。听奶奶他们说,吃奶时好悬没将堂姐压死。不犯病的时候极少,偶露出点滴母亲的温情。犯起病来,打骂就成了堂姐他们几个的家常便饭。饥一顿饱一顿的,对付着好不容易念了几年学。我感觉自己每年长一点儿个,堂姐好像一直都没啥变化。瘦瘦的,顶着一头灰白的头发,像个小老太婆一样,和大堂姐一起,撑起一个家。很小就会洗衣,做饭,怕不是那时还没有锅台高,贴饼子都得踩个板凳呢。打狗喂鸡,和大人一起去山上挖野菜回来喂猪、采蘑菇晒干卖掉贴补家用。收秋时扛起一袋棒子就走。春天种地,大伯扶犁,堂姐和大堂姐在山上忙完了,还得提前回来做饭。堂兄起初在家里爱赌博,成家后开始一路折腾着,到处包工。自有了两个侄女起,党兄堂嫂就东躲西藏躲计划生育,两个侄女,是堂姐给拉扯大的。而大伯,为着伯母的病还心烦不过来,何曾给过父亲的温暖?

    堂姐和大堂姐各自成家后,又多了两个姐夫帮着伯父家干活。再后来,谁家都得过日子,大堂姐有了自己的孩子,顾娘家就会少一点儿。堂姐直到现在,即便伯父、堂兄都不在了,侄子侄女成家立业了,堂嫂一个电话,堂姐还是一如既往为娘家做事。种地,帮忙看侄子家的孩子。我们那一代,被亲情压制得死死的。

    但堂姐从来不计较,堂兄在世的时候,堂姐并没借上什么光。堂兄更多的倒是帮了堂嫂娘家亲故。其实,堂姐婆家这边并不好过。堂姐为公婆养老送终后,姐夫生病,堂姐种着两个家里几十亩地,拉扯一双儿女,终日忙碌,但日子并没有多好过。

    堂姐特别厉害,我觉得她能文能武。文能代课,武能卖豆腐,去砖厂装车,养牛。你还甭说,到底让堂姐捣鼓出名堂来了。既能照顾家里,又能发家致富。我就说,好人有好报,老天从不负老实人。

    “别老顾着赚钱,放假来家里,想吃啥我给你做。”堂姐是把我这个堂妹也当成孩子了,“你要来不了,我做好干粮给你捎城里去。”

    这个世界变化多快啊,翻天覆地。多少曾经熟悉的面孔更是判若两人。白云苍狗,面目全非。有时候,真有点恍惚: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好像被命运的大手推着,无情地向前。我们既想看到前进路上变化后的一番天地,可是,又不想丢掉原来成长的那片沃土。当所有人都几乎要迷失自我的时候,能守住本心的还有几人?我们一方面想脱离农村的贫瘠,但一方面又鄙视城市的光怪陆离。于是,在城市的时候,我们想念故乡小山村田园的淳朴;回到小山村的时候,用不了几天,我们又向往他乡大城市繁华的气息……这样纠结着,反复着,说我们是城里人吧,往上数三代,我们来自农村。说我们是村里人吧,往回数几十年,我们在城市生活。倒不如堂姐这样纯粹,一辈子扎根农村,嗅着黄土地泥土的芬芳,心是定的。

    堂姐早就盖好了新房子,高墙大院。整个村子,老少爷们,你到我家串个门,我去你家帮个忙,和谐着呢。城里怕是对门都未必相熟,关门过日子,终究和村里是不同的。吃着自己种的菜,粮食,养着鸡鸭鹅狗。春种,秋收,夏天热了就歇着,冬天冷了就猫着。每个月逛逛集市,看看牛的行情。间或母牛下牛犊,更是一种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孩子们都大了,外甥女早已成家立业,外甥正在念大学。堂姐的精力就放在几十头牛身上。

    堂姐这一点和父亲倒挺像的,父亲养牲畜的时候,会把猪啊狗啊猫啊的,都当作朋友,堂姐亦然。牛舍干净得能住人呢。在牛孩子身上,堂姐舍得下本。该打疫苗打疫苗,该做防疫做防疫,该买精料买精料,这还远远不够,堂姐没事儿会从网上学习养牛的技术。用堂姐的话说:既然把它带到家里来,就要好好待它。

    “你这小滑头,还抢兄弟的精料呢,这样可不对啊,”堂姐经常和牛聊天儿,仿佛牛能听懂似的。父亲也这样,每次喂猫都和猫交流,猫们“喵喵”叫着,似乎真的懂父亲的话:“小花猫,你吃饱了可要去逮老鼠啊,你看,它们几个吃得多胖乎啊!”

    堂姐和父亲一样,看上去傻乎乎的,但其实,他们只是老实憨厚而已。从来不去算计别人,从来不会计较得失。上班也好,务农也好,干啥说啥,干啥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没有什么大的志向,随遇而安。也没有什么大的烦恼,向阳而活。

    他们生活中一定也有很多的不如意,遇到这样那样的委屈和不公,但他们不争不抢,不抱怨不悲观。乐乐呵呵的,就像捡了钱或者买彩票中了大奖,你见了,会觉得生活真有奔头。

    朝生,暮死,众生皆如此,可否不辜负?我不知,但我愿众生都选好自己的那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不自寻烦恼,亦不庸人自扰。像堂姐,像父亲,谁说,他们不是聪慧的那个!

    昨儿困扰我的除了这些,还有晋江。不过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就翻篇了:能签约当然最好,不签约也没关系,保不齐东方不亮西方亮呢。即便都是一片黯淡,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心是亮堂的就行。摒弃功利心,就单纯的码字,享受这过程中点点滴滴的快乐,其它的,交给时间好了。

    当我结束隐居生活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多少人已经杨过!那时会不会已经春暖花开,一切都在向好的路上,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悄然绽放!忽然发现,男神从来都在世俗之外,你以为他飘飘乎如遗世独立般存在,却又似你我这般亦食人间烟火——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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