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不如死
猎猎的寒风,呼啸着钻进破败的窗纸,扑灭了桌上的小油灯,卷走最后一丝温暖。
“来,爷会好好疼你……”
三个脱光的猥琐男人,步步靠近。
云浅全身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惊恐的望着他们,颤声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三个男人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我们当然是让你爽的男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这是郡王府,郡王今天就要回来了。”云浅想跑,可是,却连手指头也动不了,脑子里还一阵一阵的发晕,整个人莫名的燥热。
“郡王府?哈哈,她说郡王府,这儿要是郡王府,那我们仨不都是郡王了吗?”三人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加的大声。
“这是哪里?”云浅咬牙,抵御住了那一阵阵的难受,问道。
“管它是哪儿,你只要知道,我们能让你爽就好了。”其中一人按捺不住,抢先一步扑了上去。
“嘭!”
就在这时,门被突然踹开。
三人汉子吓了一大跳,纷纷蹲下遮住了身上的丑陋,侧头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 外面围了一排随从,手中的火把将黑夜染得血红。
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他脸上神情,身上外放的肃杀气势却极骇人。
三个汉子呆愣片刻,才猛的回神,抓起一边散落的衣服裤子胡乱挡住了身体,跪到了地上,口中不断讨饶:“饶命,好汉饶命,小的什么也没干,小的们什么都来不及干……饶命啊!”
男人抬腿迈了进来,一步一步的走近土炕,到了近前,倏地的拔剑一挥。
三颗人头咕碌碌的滚落到了地上。
血,溅了一地。
“救我……”云浅看着那男人背光的脸,无力的说了一句,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带回去。”男人盯着昏迷的云浅,沉沉的说了一句,提着带血的剑,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两个随从入内,面无表情的抬起了云浅,跟着出门。
云浅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起了灯。
熟悉的纱帐,熟悉的床,却有着一屋子不熟悉的清冷昏黄。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死寂的屋子,想起那个如天神般出现的男人,眼前似乎浮现了他冰冷的眼神,莫名的一阵心颤。
她记得他。
他是秦绍炎,元秦郡郡王,镇北大将军,也是她刚出娘胎就订了亲的男人,两年前,她千里迢迢奔赴元秦郡和他完婚,刚拜完堂,他就因敌情匆匆出征。
今天,本是他凯旋归来的日子,只是,她实在不知,她好好的准备着接风宴,最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境地。
“嗯……”云浅想到那难堪的一幕,忍不住想哭,可是,一张口,却是娇媚到骨子里的呻吟,骨子里,似有千万火蚁在奔腾啃噬,又痒又热。
整个人蜷了起来,牙紧紧的咬着下唇,指甲掐进了掌心,藉着这些痛意,努力的抵御着这一波比一波猛烈的陌生冲动。
血,涌了出来。
昏沉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些,可片刻,又被那莫名的冲动淹没、沉沦。
生不如死。
“你对我做了什么!”
突然,一团黑影笼罩住了她,压抑含怒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第2章 拆骨剥皮
云浅吃力的回头。
不知何时,秦绍炎竟进了屋,还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她身边。
灯火从后面照过来,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还是感觉到了滔天的怒火和微重的喘息。
这怒火,在他一剑斩下那三人脑袋时都不曾有过。
这又怎么了?
“同是相国嫡女,你怎么就这么贱。”秦绍炎走到了床榻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咬着牙说了一句,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厌恶和鄙夷。
“我……嗯……”云浅想问问原因,可是,一张口,想问的话便再次被呻吟掩盖,她顿时羞愤的咬紧了牙。
她哪里就贱了?
打小,她就想着做他最端庄温柔的妻子,一言一行,从不会有半点儿出格。
今天的她,根本就不是她!
可偏偏,半个字都解释不了。
“就这么缺男人?”秦绍炎看着她的模样,压下去的热又窜了上来,弄得他一阵阵的烦躁,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身前。
“我没……”
他身上有着刚沐浴后香夷子的清香,突然间的靠近,那淡淡的香味混合着他滚烫的气息扑天盖地般的袭来,让她有种控制不住的想扑上去的冲动。
心念一起,手也不受控制的按在了他胸膛上。
她想收回来,却发现,手竟粘在他身上般,整个人更是软得一瘫糊涂。
“我成全你!”秦绍炎几乎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说罢,他粗暴的将她甩在床榻上,翻转过来,俯身压了上去。
没有半点儿怜惜,也没有半点儿缓冲。
云浅被甩得眼冒金星,不待她缓过来了,被撕裂般的剧痛突然而来,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被褥,隐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原本,她是有准备的。
可是,她没想过,第一次将身心全部交付予他会是这么难堪的境地。
这一刻,她觉得,她还不如他的马。
至少他对他的马是温柔呵护的,而对她,却只有毫不留情的鞭挞,丝毫不顾他这横冲直撞的力道会不会折断她的腰。
她想反抗,可是,初初的剧痛过后,莫名的欢愉弥漫扩展,带走了她全部的力道。
她只能羞愧的将脸埋在被子里,放任身子自主的贴合他的动作,放任自己的心沉沦在这不正常的感觉里。
今天的她,真的不是真正的她……
可是,谁会在乎?
冗长的夜,痛,并快乐着。
云浅已经记不清自己晕过去了几次。
她只觉得,自己时而像是被他驰骋的马,奔走在坎坷的山道上,时而又像是被钉要砧板上的鱼,承受着粗鲁的拆骨剥皮,时而又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的鱼,翻滚着接受高热的摧残,被烧得香汗淋漓、皮酥骨软……
她记不得疯狂时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最后的最后,她只记得,他一口咬在她肩上,咬到出血,才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下次再敢对我下药,我定将你拆骨剥皮!”
下药么?
云浅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什么,转瞬,便陷入了黑暗里。
第3章 姐姐一定是不得已的
疯狂的下场,很惨。
次日黄昏,云浅醒来,身上全是淤痕,整个人的骨头像被拆散了又重组的酸痛,一起身,双腿发软,某处肿痛的厉害。
屋里依旧清冷寂静,一晚欢愉后留下的浓浓的石楠花味儿也未散去,所有侍候的人都像消失了般,只有桌上两份简单的没有一丝热气的饭菜证明有人曾来过。
云浅忍着心里的苦涩,吃力的一步步挪到衣柜边,翻出一套衣裳去了隔间。
里面只有冰冷的水。
她忍着不适,用冷水细细的清理了身体,才穿上衣裳,出来打扫屋子。
门窗打开,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屋里的味道,也似吹走了昨夜的难堪。
她虽冻得发抖,却莫名的觉得舒服了些,过去将地上的碎布条吃力的拾起,这是她迎他回家才精心挑选的衣裳,结果,全被他不留情的毁成了一条条。
将这些衣裳装到了木盘里,云浅又去收拾被褥。
看到一塌糊涂的褥子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昨夜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他说:下次再敢对他下药,他定将她拆骨剥皮……
下药?
怎么可能有药。
她从不沾那些的。
昨天,她脚不沾地的忙着指挥所有人打扫屋子、准备接风宴,忙得连一口水都……
“姐姐在做什么?”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云浅抬头,惊讶:“二妹,你怎么回来了?” 来的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云浓。
兴许是因一个娘胎前后脚出来的原因,这妹妹打小就粘她,她同样也最心疼这妹妹。
她远离亲人嫁到这儿,也只有这个妹妹送嫁而来,上个月才回京都,只是,这会儿怎么会在这儿?
“路上遇到了逃窜的败兵,多亏了姐夫路过救了我。”云浓笑着走了进来,目光打量一番,落在了云浅手中的褥子上,脚步一僵。
“你没事吧?”云浅着急,心被云浓说的遇险揪住。
“有姐夫在,我怎么会有事。”云浓恢复常态,走了过去,看着褥子好奇的问,“咦?姐姐你受伤了?”
“没。”云浅脸一红,就要将褥子藏起来。
“没受伤怎么会有血?我看看。”云浓伸手来抢,脸上的焦急掩住了她眼中的恨意。
“真没有。”云浅哪里会让云浓一个姑娘家看这个,当下伸手挡开,手无意间打到了云浓手腕上,指尖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刺破,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夫!”突然,云浓猛的转身,挡在了她面前,对着门口惊慌的喊道。
云浅僵住,顾不上指尖的血,抬头看向了门口。
秦绍炎一袭青衫,站在门口,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抬头,他马上移开,看向了云浓,脸上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语带关心:“云浓,你不是不舒服吗?不在屋中歇息,到这儿做什么?”
“我回来还没见过姐姐,便过来看看。”云浓讪笑着,身子又往边上挡了挡,将云浅完全的遮住。
“你怎么了?”秦绍炎疑惑的看着云浓,抬腿走了进来。
云浅望着挡在前面的云浓,心里也在奇怪。 好好的,挡着她做什么?
可下一瞬,她就被云浓的话惊住:“姐夫,你别生气,姐姐一定是不得已的。”
第4章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
“姐夫,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云浓微张着手,怯怯的看着秦绍炎,为云浅说话,“若非不得已,姐姐不会这么做的。”
云浅听得一头雾水。
她故意什么了?
她又做了什么不得已的事?
“让开。”秦绍炎黑着脸盯着云浅的方向。
“姐夫。”云浓小碎步上前,伸手想拉走秦绍炎。
秦绍炎横过一步,避开了云浓的手,站到了云浅面前,一把抓住了她还渗着血的手指,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姐夫。”云浓在后面欲言又止,一脸愧疚的看向了云浅,“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姐夫会过来,忘记关门了。”
越描越黑。
秦绍炎的脸也越来越黑,手上力道加重:“回话!”
“嘶~”云浅吃疼,才回过神来,顿时心慌的起身解释,“夫君,我只是在收拾屋子,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秦绍炎打断了云浅的话,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云浅失衡,扑倒在床榻上。
“本王并不在意你是不是贞洁,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秦绍炎厌恶的看着她说道。
“我没有,刚刚是我不小心,扎到云浓袖子上的针,我没想费什么心……”贞洁被质疑,云浅大急,慌忙解释。
“姐姐,我袖子上没有针……啊,我记错了,有针,有针。”云浓掩嘴,说罢着急的在袖子上找了起来。
简洁的袖口,一目了然。
她翻着袖口,露出了白皙如玉的手腕,根本没有什么针。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秦绍炎看了一眼,转头望着云浅,眼中浓浓的失望,说罢,拂袖离开。
“夫君。”云浅撑着起来,一把抓住了秦绍炎的袖子,匆忙解释,“我真的没做什么,你真的误会了,昨天,还有刚才,都是误会。”
第一次见他,知道他是她终生的依靠,她就把心放在了他身上。
她不想让他误会她是放荡的人,更不想让他误会她失贞他人用这样的手段骗他。
“滚!”秦绍炎不耐的抬手甩开。
这一甩,力道奇大。
云浅跌坐在脚榻上,头重重的撞到了床沿,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来。
秦绍炎一愣,脚步下意识的动了动,但他很快又停住,盯着她冷声说道:“你做了什么,我半点儿也不想知道,但我警告你,你休想再出去给郡王府丢人。”
“姐姐,你没事吧?”云浓惊呼,却没有上前扶,而是转向了秦绍炎,帮着求情,“姐夫,是我的错,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相信她吧,一定是我刚刚不小心,把针弄丢了,你别误会她。”
说着,又在两只袖子上找了起来。
结果,连半个针影都没有。
“云浓,不关你的事,你的伤才好没几日,身子还虚着,先回去好好养着。”秦绍炎看向云浓温和的说道。
前后的区别,判若两人。
“可是……”云浓拧着秀气的眉,一脸纠结。 “走吧。”秦绍炎虚揽了她一下,看也不看云浅,招呼云浓出去了。
“夫君,我真的没有,我是清白的……”云浅想追,但整个人都是晕的,说话的声音都弱得如同呢喃。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云浓……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
第5章 连最亲信的人也这样说
“郡王妃。”正当云浅浑身无力冒冷汗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抱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看到坐在床前脚榻上的云浅,她吓得把食盒放到了地上,凑上前来扶,“郡王妃,你怎么了?”
“小梨。”云浅睁开眼,弱弱的喊了一句。
这是她入府后,挑选到身边跑腿的小丫环。
只是奇怪的是,小梨出现了,她带来的陪嫁丫环却一个都没出现,偌大的院子,也只有秦绍炎和云浓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了?
“郡王妃,你哪不舒服?”小梨才十三岁,看到脸色刹白直冒冷汗的云浅,有些束手无措,想帮着擦汗都不敢动手。
“我……只是饿了。”云浅说道。
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好对一个小丫环说。
而且,她是真的饿了。
之前为了准备接风宴,她忙得只吃了一点糕饼,这会儿整个人无力,也有饿过头的原因。
“奴婢拿了些粥。”小梨忙过去将食盒抱了过来。
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碗白粥、一个糙米糕、一小碟的咸菜。
这样的饭菜,打发给上门化缘的都拿不出手,可现在,出现在这儿,云浅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小梨,问道:“小梨,你告诉我,府里发生了什么?我身边青玉紫环都去哪了?院子里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郡王妃,你先吃,先吃。”小梨低着头,一个劲的掉眼泪,将粥捧到云浅面前。
“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云浅一把抓住了小梨的手,这一动,又是一阵汗。
“郡王妃,你快别问了。”小梨抹去眼泪,“你别怕,小梨会偷空给你送吃的,不会饿着你的。”
“是郡王不让人来侍侯,也不让人给我送吃的吗?”云浅盯着她追问,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整个人忍不住打摆。
人情冷暖,她早就知道的,在相国府里,逢高踩低的事儿没少发生,可是,她却没想到,这府里的风向比她见过的听过的还要快。
她前一天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无数人听命,秦绍炎才回来,一转眼,她身边连陪嫁的丫环都一个不见。
“青玉紫环两位姐姐被郡王关起来审讯了,她们说……说……”小梨见她这样子,吓得直哭。
“她们说了什么?”云浅追问。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听说,她们按了手印,现在全府的人都在说郡王妃你不守……妇道……在嫁进元秦前就已经……”小梨说到这儿,急急又说道,“郡王妃,奴婢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你是好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所以,他封了院子吗?”云浅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
她什么也没有做,可是,为何青玉紫环也要这么说?
她们与她朝夕相处,她的事,她们全知道。
现在,连最亲信的人也这样说,他岂能不信?
“郡王说,不得让人来打扰郡王妃养病。”小梨再次将粥往前递了递,“郡王妃,你吃点儿吧,别饿坏了。”
“我是清白的,他却不信……”云浅掩面哭了起来。
“奴婢信,郡王妃,先吃东西吧,等病好了,你才能有机会找郡王解释清楚呀。”小梨苦口婆心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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