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去大理的动车,需要提前1小时起来,和同住的广东人去车站,疫情影响,不再有皮肤红白的欧洲人和黑色皮肤的非洲裔人。
人头涌动,大多赶早班车去大理,会比正常的售价便宜很多。长流线型的白色车头,划破空气的涌动感,和全国各地的不同方言融汇交织。
查看天气,大理有雨,索性多待几天,总有晴天的时候。车厢有很小的孩子哭闹,远处黑色的山穿插于浓雾密云之中,白色和天蓝色的楼房,长长的山间隧道,穿行过后会有白光闪出。山间飞驰,有安静的村庄散落在下方的墨绿色大地上,弯曲白银色河流环绕分割,长公路行成的带子上,摩托和柴油车并列行驶在山川与河谷之间。
停靠禄丰站,天转亮,山顶云雾渐淡,铁路旁的村庄城市轮廓明显,很快进入隧道,长时间黑暗,如深渊地狱。突然转亮,两山之间的狭小低凹地带,银色带子蜿蜒,公路紧靠河岸一侧通向远方,云在二者上方十几米的山腰处悬浮,事物一闪而过,很快完全黑暗。
读书,睡觉。一车安静后疲倦的旅客,来大理找寻各自需要的东西。
“她说,孩子幼小的时我也精心照顾他们,为此牺牲个人生活。他们长大以后我并不牵挂。他们带着种子来到人世,有注定的轨道和因缘,能自己生长就好,不需要总是与父母捆绑在一起。这是父母的自私。虽然我也想陪伴他们长大,但这个家庭缘分如此,父母无法相爱,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每个人都需要独立地生长。孩子需要,成人也需要
……我们以为爱他们,希望不让孩子重复过往经历,但往往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会遗传我们的模式。成人曾经背负的,孩子原封不动再背负一次,遭受同样的业力。人与人之间传递的力量十分强大。
……但是我们留在原地在耽搁什么,奢望什么。远音,也许我们早该停止所有,开始新的生活。 《夏摩山谷》——庆山”
和同座的男孩闲聊,江苏徐州的小伙子,叫他龙龙。小时候在内蒙古读书、长大。后感觉不适合学习,又不想接手父亲生意,十六七岁外出打拼。工地搬砖,业务员销售,努力攒钱,后投资小店,拥有一个饭馆和一个宠物店。20年疫情,饭馆因房租亏损倒闭,宠物店苦苦支撑,难见出路。有一个彝族的女朋友,工作认识,三年多感情,人很好,缺谈婚论嫁时候,家庭间有种种矛盾。
彝族的婚嫁习俗是要男方倒插门去女方家,后代要随母姓。一个生活在江南,一个要在滇川中度过一生。加之女朋友不争气的弟弟,只会开口要钱且不务正业。长期的情感压力加之生意上的失败让他难以继续正常生活。这次和女朋友大吵一架,来大理养伤,调整身体和心境。
下车前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很快各自回旅店客栈。昨日身心疲惫,急需要休息调整,天外蒙蒙细雨,空气压抑。古城中寻找一抹时光青旅,在狭窄的小巷子深处,有院子和楼上,装修文艺精致且方便。在青旅选好床位,同屋有即将骑行滇藏线的兄弟,正休息调整准备出发。倒头睡下,从10.30至下午2时,期间不知世事。
醒后收到消息,火车邻座的龙龙邀请我去他的客栈,一路走去,天渐渐晴朗,可看见蓝色的穹顶。
龙龙出来迎接,住的客栈简约风格,有四川的女孩管家,热情邀请。先去周边吃马帮菜,喝本地的玫瑰花酿,用宽口细颈胖肚的棕红色陶瓷酒瓶盛装,入口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再品味有暖暖的酒灼感,很喜欢的味道。
回去看客栈,楼下有很大的花园,中心大片的亚热带阔叶子植物排列,一圈细水,一楼房间再环绕一周仿古木制的房子。楼上都是简约风格的干净房子,有很大的阳台,能看见云里雾里的苍山。最高层四楼有露天的大阳台,苍山洱海,白云蓝天,倚靠在扶栏上抽烟,大理古城的一角向里望去,时光倒流。
下楼撸猫,不到一岁的布偶猫,青墨蓝色的双瞳,毛绒且乖巧。品茶,龙龙取了客栈的红茶,亲手泡制。煮水,放茶叶,闷泡,第一遍水倒掉,重新煮水,倒很浅的茶水,一点点细品。苦涩的香糯味。谈很多,相遇的陌生人,丝毫没有顾及可言。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劝他放弃不可得的,割舍爱却刺痛灵魂的,爱护身体,保持信念,方未来可期。
晚七时,与龙龙和四川女孩道别,约再见。
走小巷子,苍山在前方,有云雾徘徊山腰,朦朦胧胧。白色墙壁与青黑色屋顶上方的蓝天白云,有孩子被大人背着,打量陌生的游客,本地的妇女老人缓慢行走,几步一停,小孩子也缓慢地随着移动。有喜鹊,山雀飞在屋顶与树枝之间,一路很多客栈,各家花草绿化更不必说,各地的游客行者滑板、骑车、行走,时光可以很慢很慢。古城在苍山洱海之间,温度适宜,海拔有近2000,近处两边的云雾是压低的,头顶的蓝天白云是高高的,下午七点多的天地间,还是如同清晨初阳般生机且明亮。
走在古城边缘的街道上,苍山一侧有几米高的高地,青草覆盖,少有灌木,有游人行走,拍照,有当地人与小孩子看护马匹吃草,有金毛与拉布拉多,追逐奔跑,蓝天白云青草白楼与机车,边走边写文字,很慢的等待天黑,不用担心迷路与道路安全。路过很大的花树,淡黄色的巨大花朵,与整树淡绿色的叶子混在一起。
看见洱海城楼,热闹的游人街道,店铺和地摊有贩卖水果银饰小吃服饰首饰茶庄酒巴,车辆与行人混杂,本地商贩与外地商人共舞。有艺人吹笛子和萧,花粥的一曲《盗将行》,卖非洲鼓的店铺有人敲打,茶庄下昏睡的大黄狗,小店前慵懒的白色敖犬,火塘酒吧有唱玫瑰的歌手,一束紫色的大朵花藤垂下,美丽新鲜。小酒馆有歌手缓慢地唱赵雷的歌,《人家》唱的心酸无比。人民路街边更多的酒吧唱赵雷,唱《鼓楼》,唱不知名的轻民谣。有年轻的姑娘浓妆艳抹,两两坐在台阶上抽粗烟,来散步的人们放荡不羁,长发有辫子的男人和光头的女孩,情侣拉手慢慢穿行,背吉他的男孩孤独行走。小孩子与更小的孩子奔跑而下,无忌开心。
上坡长街,一路慢行,店铺琉璃,灯火辉煌,长歌慢鼓,翠丽佳人,前苍山底,后洱海灰,青天白日,靛蓝黄昏,街头将尽,人民路归。
转了又转,回青旅,掌柜的组织狼人杀,十人的队伍,慢慢从十点打到半夜,尝试了新游戏wno,很新颖的纸牌,累的不行,终于各自回去睡觉。看看时间,实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明日大理小雨,计划下午出门,可以晚起,看书,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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