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的林,寒冷。
一件薄衫,加个外套,也顶不住深秋,只有十来度,夜的寒凉。
无月,无光。太阳已轮转到大地的另一面,雾气笼罩了整个天地。冷清的小路上,路灯发着幽光。一阵一阵寒气,向体内暗袭而来。身体,冷冰冰的;腿,冷冰冰的;脚,也是冷冰冰的;以至于,心中也莫名的凄冷了。天空笼着一层阴云,不由把外套裹得更紧了。
木叶渐枯,三分凋零,失却了春之鲜嫩,夏之葳蕤。尚记得,春日里,那片片嫩芽,生动得如一双双幼童的眼睛;尚记得,春日里,那一条条绿丝绦,在温柔的春风中婀娜地舞动;尚记得,那初绽的琼苞,惊艳了寂寞了一个冬日的林。
秋林,黑黝黝的,几分沉静,几分神秘,几分忧郁。大杨树伸展着手臂,睁着千万双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天空。大树,它头顶天空,脚踏大地,每片叶子,已知天命。
秋来。第一片落叶已传达了节气的讯息。于是,一众的叶儿,已明了自己的前路。似是唱着歌走向死亡,似是夜空中星的微光。一片片秋叶,竟是那般无悲无喜,无挂无碍。
它们似忘记了一切,只静静地、静静地,栖息在枝头:如静坐之禅师,如闪烁之星子,如漫步之行者,如山谷的琴声……
欲似那树上的叶,享受禅的静定,忘记岁月的霜华。但却不能那般淡然,那境界,没有日复一日的修行,又怎能企及。
匆匆。
不敢面对一面镜子,看滚滚尘埃在头上、脸上印染的半世沧桑。
朱自清说,匆匆,太匆匆。“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察觉他去的匆匆了,伸了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
的确是的。它溜走得那么快,猝不及防。曾经,那古风白衫,碧色的裙;曾经,那黑色T恤,鲜红的裙;曾经,曾经,那明艳了一个个夏季的衣裙,这两年,已渐渐退幕,被收入箱子里,黯淡的一角。
买衣服,也绝不再如年少时那么任性,喜欢什么,便买什么。如今,却是想想,哪件才属于这个年龄。
九天的假期,也一瞬而过了吧。这几日间,在古龙的江湖里闯荡,似贪玩的孩子,不喜归家;似幻梦中人,无法走出那迷之境界。假日的懒散,遗留在心,不愿面对未来的忙碌,大概是假期综合症。
想将细碎的光阴,捧一掬掬珍藏。在需要时,便一点点取出来,或者享受它的静美,或者将它虚度……然而,想它的一瞬,终将是个白日梦罢。
如能将梦冻结,即便梦醒,也不会那么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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