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以后可能管现在这个房子,这个院子以及旁边的园子叫做宅子。那时候,我还记得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吗?
近些年有意识的记录一些照片,一些视频,记录我们曾经日子里的美好和欢乐,可是,除了欢乐,我们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当下”。
因为疫情的原因在家呆了很久,从初中之后(本命年也提醒着大概有12年了)大概最久的一次了。这个房子于我仍然是崭新的记忆。成长的岁月也就几个节点,现在回想起来,似乎6年是一个很好的间隔,6岁以前孩童时期真正的快乐,小学阶段莫名的优越感带来的自信,然后就到了2008年,新房子,弟弟,离开家,新环境。
求学阶段的尴尬就是你永远不知故乡的春秋,我有几乎很少体会这座宅子的春秋,记忆中少有的回家除了寒暑假,一次是爷爷过世的时候,大概是高三那年的五月,穿了毛衫还是冷的发抖,树是什么颜色,房子是什么样子,都没有了印象,只记得回来的很晚,差一点就见不到爷爷了,还记得她们说眼泪不能掉进棺柩里。后来奶奶去世的时候倒是记得很清楚有绿油油的树林,却很遗憾不是在这宅子了,这个奶奶照顾了一辈子的宅子。
唯一一次秋天回家大概是一个十月份的周末,突然很想家就回来了。回家记得院子里黄亮的玉米棒,然后第二天去外婆家,外婆问,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过生日才回来的,然后一脸愧疚,那也是少有的几次给妈妈过生日吧。那个时节,常常是她一个人在家,很少有人陪,去年,我在学校给她叫了一个蛋糕,好在外婆,舅舅她们在,算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热热闹闹的给她庆祝生日。
然后就是这一次的春天,我记得院子前面的园子里之前是有樱桃树的,在我小的时候,樱桃小小的的时候,还是绿色的时候我就盼望着,但是往往不到成熟就落到地上坏掉了,两颗树离得很近。后来总是有各种病虫害,树枝被砍去了很多,但是依旧有樱花开着,作为这个宅子春天的信使。后来大概爸爸觉得没用,两棵树也被砍掉了,现在那个地方妈妈种了很多草莓,现在妈妈总是说,种了很多之前没种过的东西,成熟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没人吃,我一脸期待的说“你吃啊”。
作为一个农村孩子,我对春耕秋收仍然有很很多的期待,我似乎还没来得及观察种子的发芽,植被的生长,还没发现他们的秘密,又似乎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已经获悉,那段日子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或许作为一种对城市生活压力的逃避,我内心无比向往乡村生活的悠闲和有趣,时而像小森林那样想象以后我还要回来生活,时而觉得自己的逃避无比可耻,那么多那么有趣的世界,不去看了吗?
回家的这几个月,像往常一样做着学校带回来的任务,往常一样争争吵吵,各种问题。但是多了一些关于这个宅子的思考,开始去改变房子的一些部分,尝试去改变爸妈的一些习惯,虽然均不成功,开始思考这样教育我弟的问题,虽然整天觉得很烦,觉得意见不一致,觉得很难改变别人,很难被理解……但似乎是在开始解决问题了,而不是强调困难。写这个的初衷也是觉得我们既然这么烦,那么为什么不记录我们在烦什么,在这个宅子里因为院子里种什么而争吵,因为种子有没有发芽而打赌,因为明天要不要爬山而在两个房间里互通电话,抱怨猫偷吃,抱怨母鸡进园子吃了菠菜……这些都能让我想起来我小时候,爷爷种了很多树,但是这个好习惯并没有遗传给爸爸;记得小时候我和奶奶都爱吃炒土豆,记得一些开花的树和认识一些植物。
所以我在想现在这些记录,会不会让以后的我们也想起些什么,当我们以后,还不知道会住在哪里,当我们通过一些照片视频看到它的时候,我们还记不记得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生活的压力疫情之下随处可见,又碰巧看了一些和《父亲的散文诗》有关的东西,时而觉得如果只是做这些记录看上去也太无力了,时而觉得总有人要做的,舍我其谁。一些矛盾在这些日子里反复回味,可能我始终是行动的矮子。还是那种很丧的矮子。
晚上看《奇特的一生》,扉页上显示2015年买的书,我以前总有这个习惯,很多书却也没看,尽管我已经被剧透,只有向自己提出远大目标时,这个时间统计法才能成立。
故写下此随想。
1.5小时
2020.3.21 于广东坪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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