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路过以前老家的宅子,看见横竖乱摆堆积的装修材料堆在门口,搬运工不断的进进出出往里送。我知道我只能在宅子对面的人行道上一声不吭的看着,扭转头默默地的离开那块地方。
我奶奶过身的早,在我稍有记忆的时候便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父母工作十分的繁忙。而爷爷脾气也不算特别好。我便送到比较就近托儿所,工作日就在那托管,周末便送回来老宅子供奉我这个小祖宗。
老宅子的后院,是爷爷的乐园。一张麻将台,一个烧水的炉子。这样就可以享受一整个下午。我最喜欢就是在旁边看着爷爷打麻将。每一张牌拍落的过程,很有力度,颇有指点江山气势。在洗牌过程中,暗暗的藏了一张,但瘦小的手指还是掩盖不了那鲜红的万字。
后来,我也该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虽然也是同样的不远的地方,但我父母意识到不能再麻烦老人家了,周末便放我在家。回去老宅子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印象中除了拿红包以外,就是会老宅子一大家子的聚餐。我家最喜欢的就是打火锅,把菜、肉洗干净便就可以放在炉子里烫熟,沾点酱油姜葱等等调味料就可以吃了。一家子围在一起聊一下生活的各种事情。我爸最喜欢就是谈论足球,说到激动之时便一股脑喝下一小杯酒。我倒是喜欢听大伯的,守护国家边疆战士们的故事。
长大之后,老宅子的疏远感越来越远。甚至逢年过节也不再在老宅子过了。怀念过去在老宅子的时光离我愈来愈远。当然故事有了开头,那么必定一定有了结尾。
大概是10年前,政府提出拆迁旧房子,由房地产投标竞价建造新的房产事业。也许是发展是需要牺牲品的。老宅子的房子被画在拆迁的黄线内。虽然政府开出高价的赔偿金,但是爷爷并不为所动。那是大半生的记忆,如此被拆便毁去时光。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封律师信寄到老宅子。爷爷看完信后,气得不行差点倒地。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国难当头的年代。日军的轰炸机呼啸而过,每天炸弹如同下雨般降落。生生死死每天都在上演,爷爷的老友在那个年代逃往香港避难,宅子是带不走的。宅子便转赠了给爷爷。解放后,给远在香港的好友寄去无数的信件,想要归还宅子。数了数日子,过去已经几十年,依旧杳无音信。没想过,这个时候好友的子女却寄了一封律师信过来讨要房子。
在于政府的抗争的同时,也要应付法院的官司。一来二去,爷爷便病倒送往医院去了。我时常去看望他,躺在床上的他,眼神中夹杂着焦虑和愤怒,不由得叹气。
官司总是漫长的,我爷爷还没等到结果便撒手人寰。当然,宅子是不属于我们的。
令人讽刺的一点就是,宅子在拆迁的过程中最后给保留下来了,却沦为一个仓库。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在上天实现的唯一愿望吧。
(ps:无戒21天写作训练营追加文⑶)
网友评论
也许时空流转,剩下的这座宅子是回忆的最好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