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不敢对外宣称自己喜欢下厨,因为喜欢一件事必定要花点心思和时间在上面,在这方面超出平均水平应该是理所应当。可惜我觉得自己的烹饪水平并没有超出一般,再多聊两句,就开始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下厨?还是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至今为止,做过最多的就是水煮菜了。我上班的时候,日复一日带着一整盒前一天切洗好的5-6种蔬菜和鱼或肉,午饭时间一到,就一股脑倒进锅中。清水里加上生抽、黑胡椒粉,或者各种火锅底料,一锅煮出来。这种吃法,我吃了两年。
我爱吃,而且对吃的记忆很好,但我成不了美食家。因为我不,挑,食,其实就是不够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还算健康食品的话,一切都可以将就。寡淡无味,我就当品味食物原味。酸甜苦辣,过了头,就权且当成一次味蕾的刺激。在一个或愉快或公事的饭局上,聊着聊着,就没在关心食物的味道了,不知不觉吃圆了肚皮。
对别人烹煮的食物不讲究不强求,对自己烹饪的对象更是放任自由。刀法随性,调料不是缺点什么就是自由发挥多了点什么,时间火候看当时的心情,所以,最后的成品也常常是出乎我意料。这可能也是我喜欢下厨,越挫越勇的一个原因吧。毕竟,日常生活能让自己surprise的事情并不多,这也可以算作是跟自己较劲跟自己玩儿的一种。我常常在休息日里花很长时间待在厨房里,给自己做吃的,没压力,没负担,不期待别人的赞赏,不计后果。单纯的喜欢一件事儿,还真是不容易放弃。爱好的事情,带点功利心的话,就容易朝三暮四了。
黄永玉有本书里讲一个爱做饭的老玩儿主,日常炒个菜,基本丢掉的蔬菜比留下的部分还多,只留下最嫩、口感最好的那部分下锅。书名我忘了,玩儿主是谁也不记不清了,反正是个远近闻名厨艺高强的人。绝顶好吃的菜肴必定有它的珍稀之处,我这么小农,怎么可能扔掉那么多?我可是连西兰花根茎都吃到完的人。玩儿主爱的是美食,我爱的是食物,爱它的每一寸肌肤、纹理、边边角角、不完美的形态。
我以前的房东大叔是在研究所做化学研究的。看我每日勤劳下厨,问我厨艺有没有长进。答曰并没有,做菜都是随性发挥的。他有点同情,说做菜也得研究食物的属性,比如有些东西就不能放一起炒,有些放一起随便弄一下就好吃。作为一个化学、生物只学到高二的文科生,做不好菜,好像也是情有可原。
我做过很多黑料。吃过很多黑料之后,越来越体会到人生的艰难。
后来我开始介入烘焙界。依旧是随性的路子。虽然我早早置备了入门选手一定会有的电子秤、各种量器,在原料配比上我还是恣意妄为,方子是完美的,成果是惨不忍睹的。有时功亏一篑的是一个想法,我把奶油奶酪换成牛奶会怎样?我把高筋面粉换成全麦或者黑麦会怎样?从黄油饼干、乳酪蛋糕、杯子蛋糕、欧式面包、贝果儿、红豆馅辫子面包,自己涉猎了烘焙界的种种,完美的成果数量十分有限。烘焙真让人气馁,还让人发胖。
如今我住在学校宿舍里,条件有限,只有一个电磁炉,一个炒锅,一个小汤锅。虽然走到楼下就是学校的食堂,便宜又省事,可我还是孜孜不倦去买菜和煮饭。
是真爱吧。虽然爱的有点狼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