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族先民有一个能文善武的首领叭岩冷,他率领族人在征服异族部落时频频胜利、屡立战功。异族首领又怕又恨,不敢与他正面交锋,而用阴毒的伎俩——收买小人毒害了叭岩冷。叭岩冷死后依然惦念着自己的部族,在离世当晚他化为仙气在天空传话说:“我走了,但心中挂念你们,我想给你们留下金银财宝,但你们总有一天会用尽;我想给你们留下牛马牲口又怕害瘟疫死去。我就留给你们‘腊’吧(从此,与种茶有关的傣族、布朗族、佤族、拉祜族都把茶称为‘腊’)。让你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就吃树叶、穿树叶吧!”说完,一道亮光缓缓消失在西方天际。第二天,在布朗族村落旁长满了从未见过的小树苗。布朗人精心呵护这些绿油油的小树苗,并在澜沧江流域大规模垦植。布朗族还有一首民谣专门歌颂叭岩冷,歌词大意唱道:“叭岩冷是我们的英雄,叭岩冷是我们的祖先,是他给我们留下了竹棚茶树,是他给我们留下了生存的支柱”。每年农历六月初七日,布朗族都要在一棵大茶树下祭祀茶祖叭岩冷。
这些传说无从考证,但说布朗人与茶的渊源用“千百年”来形容是恰如其分的。在双江,确有一个像传说中那样吃茶叶、穿茶叶、用茶叶的布朗族村庄——公弄村。笔者多次探访过这个充满神迷色彩的小山村。这个村人均只有0.2亩的水田,而茶地则达人均6亩以上。公弄村有三绝:“茶树老、茶艺多、茶俗浓”。公弄村离县城30多公里。也许是公弄布朗先民独具慧眼,把山寨安落在了一个山灵水秀的地界。也许从安家落户的那天起,这个村庄就注定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它坐落在与勐库千年古茶山比肩而立的公弄大山上,村落远处树木葱郁,近处是成片成片的茶园。我随布朗老人俸正祥和俸正文穿行于古老茶树间,体味布朗先民对茶亘古不变的情怀。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工栽培古茶树,两位老人都年逾七旬。他们告诉我,这些和我们的腰身一样粗壮的茶树岁数比我们大得多,连父辈都不知道这些老茶树的年龄。穿行于古老茶树间,远眺对面那湛蓝天空下一望无际的千年古茶山,定会让你产生无尽遐想。
据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虞富莲研究员、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闵天禄研究员等专家考证那片足有12000多亩的古茶树群落是目前人类已发现的海拔最高、分布最广、密度最大、原始植被保存最完整的千年古茶树群落。在那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竟然孕育了如此叹为观止的稀世珍宝,这不知是大自然的造化,还是像传说中那样属于仙人所为,在当地还有人把它和外星人联系在一起,真叫人难解其秘。站在古茶园中,谁都会很自然地把对面的千年野生古茶与公弄布朗族先民引种、驯化,直至成为今天的栽培型古茶园联系在一起,虽然至今没有人对这一过程作过确凿的考证,但情形不容你辩驳。在思索间,两位老人感伤地告诉我,原本这里的人家有许多古茶树,但在“大炼钢铜铁”期间遭到了破坏,许多古茶树被砍成柴烧了。
自古就受到茶树恩泽的布朗人,在公弄村积淀了丰富多彩的茶文化,当地布朗人把对茶的情感凝聚成了一首首茶歌,一曲曲茶舞。还结晶成带有浓郁民族风情的厚重的茶艺茶道,其中有竹筒茶、煳米茶、明子茶、竹筒蜂蜜茶最让人叫绝。我多次品尝和欣赏过布朗老人俸正祥和俸正文亲手泡制的各类茶,一直难以释怀。
所谓竹筒茶,就是采来鲜嫩的茶叶,砍来碗口粗的竹子,制成一头留有实心竹节的竹筒,然后将鲜叶杀青,趁热置入竹筒中,再用一竹塞将竹筒塞紧,而后置于火上炙烤,当竹筒考焦后,筒内的茶叶也被烘干,随即就可沏出一杯风味独特的竹筒茶。
煳米茶和明子茶是布朗人以茶入药的典范,此茶用料独特。其泡制方法是先将土罐放入火塘中烤热,再在罐中放入适量糯米烤黄,然后再放入茶叶同烤,待茶叶烤黄,糯米烤焦时,再放入事先准备好的通管散、甜百改、姜片、扫把叶(灌木)几味草药,用滚烫开水冲泡,最后加上红糖放回火塘中烹煮3至5分钟,一罐色彩暗红,香气逼人的煳米茶就制作完成了。明子(及松明)茶的制作方法与煳米茶相似,只是用料时以松明取代通管散、甜百改、姜片、扫把叶即可。
俸正祥老人告诉我,煳米茶是治感冒、咳嗽、喉痛、肺热燥火的良药,而明子茶能治肠胃不适或便秘。
竹筒蜂蜜茶是接待上宾的贵重饮品,其制作工艺较为复杂。先采来鲜嫩茶叶,再砍制一个新鲜苦竹筒,将鲜叶塞入竹筒中,冲进适量开水,用竹塞把筒口塞紧,再把竹筒置于火中烧烤,直至筒中茶水沸腾,然后取出竹筒,把茶汤倒入放有蜂蜜的茶具中,再进行分杯。这时香气绕梁,满屋飘散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按布朗人风俗,敬茶很有讲究,不论什么茶,敬茶都要从老人和父母敬起,双手奉上,以示尊敬。
说起公弄村,人们就会想到这里的浓浓茶俗。这里的布朗人因爱茶而敬茶,视茶为圣洁之物;因敬茶而祭茶,每年都要祭拜茶祖;因识茶而用茶,以茶入药,食茶驱邪。总之布朗人不论起房盖屋、婚丧嫁娶、走亲访友无处不用茶,可以说茶关乎公弄布朗人的兴衰成败。品着浓烈幽香的竹筒茶,我联想到布朗人渊源留长的茶缘——在人类还没有金属和陶制品的远古,布朗人已经学会用竹筒泡制茶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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