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什么,就会关注什么,因而总能有意无意中得到,如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这大概就是西方所说的吸引力法则。
譬如跑步场地,总能在工作或者居住周围找到合适的地点,住所附近,之前次渠的东石公园,沙河高教园恒大楼下的小学,如今一条幽静的公路;公司附件,德邦时的台湖公园,蜂网的中关村软件园湖心公园,京东朝林的博大公园,仿佛冥冥中知道我正在寻找它们,合适的时间总可以不期而遇。
譬如喜欢赶集,就总可以发现集市。我和朋友说,“你看,这是天遂人愿,想要什么就可得到什么”!朋友打趣说:“那是因为我总在城乡结合部,接地气”。一时竟无言以对,不过“接地气”这个词用的好,喜欢赶集,也许就是因为接地气吧,而生活应该是接近土地,亲近土地的。
赶集已经成为每周末的必修课,早早起来,生怕晚了又将错过多少物美价廉的物品,拖着小车,与老头老太太一同挤进公交车,三两站地就到了,你会发现这个城市的边缘竟早已热闹起来,他们比城市醒得更早。农村的时间一般比城里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有什么夜生活,自然也就不需要睡懒觉,每一觉有多么酣畅淋漓,每个清晨就有多么精神抖擞。集市在一片空地里,周围已陆续开发,寸土寸金的北京,实属罕见,七点多已经很晚了,是处人山人海,公路边早被侵占了,喇叭声四起,吆喝着,叫卖着。
卖得最多的素菜水果,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季节给予的馈赠,时令果蔬总能在第一时间呈现在你的面前,五月份,菠萝即将退出舞台,油桃,香瓜已经登场,西瓜,樱桃,杏子也即将抖擞精神上场;无需担心不新鲜,蔬菜尚带着泥土的芬芳;无需担心缺斤少两,很多时候都是按照个,堆,捆,袋来卖的,村里人就是这么大方;卖家多为周边农户,一个个仿佛刚从地里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马上又得过去,自然胡子来不及理,衣服来不及换,裤脚还耷拉着,也没来得及放下。
人群中老头老太太居多,拖着小车还得拎几个袋子,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装走;行走不便也没关系,有电动三轮,老头驮着老太太,或者老太太驮着老大爷都行,只是穿插于市场的小道确实太窄了,总是堵车,可仍然乐在其中,赶集也许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也有年轻人,大多是看热闹,感觉好玩吧;而我,为何去与他们抢这一份快乐?
是喜欢热闹吗?不是,自认为喜欢独处,感受独自的宁静;古人云,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大学》说,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静才能更清晰的面对自我。那为什么愿意把自己抛之于那片茫茫之中?也许是家乡的味道,在这里我总可以回味起家乡时和父母种地时的场景;或者在这里我不用思考生活的意义,只需像他们一样认真生活就可以了。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你看这首诗,有多平淡,就有多美好,普通与惊艳,全凭你的感受,你对生活的热爱程度。
卖豆皮的夫妇
男的推着日子的三轮车
顶上是遮阳的斜条纹塑料布
平铁锅里的豆皮
“滋滋”地冒热气
女的穿着干净的花棉布衣裤
甩手甩脚地在一侧
像每条平行线
每天沿着大街延伸
他们在大街上吆喝生活
但从不用口
步履比散步略快
比欲望略慢
两把张开的剪刀
齐刷刷地剪向一轮红日
有人买豆皮
两条线开始交叉
男的用锅铲铲起豆皮
女的用手接钱找零
这样的工作一个人就可以
南门北门
我经常与他们的幸福照面
也可以不去感受,单单是那些叫卖词,就足矣征服你:
卖丑橘的:我的丑橘若不甜,马上找您十块钱。
卖西瓜的:大胡子从来不骗人,大胡子的西瓜又甜又便宜,哎哟,太甜了!
卖胶水的:南来的北往的,去过澳门香港的,上班的下岗的,生产队里当过队长的,打官司输了又上访的,骑摩托车挂不上档的,都过来看看吧。瞬间胶刚诞生,使用起来显神通。能粘长能粘短,能粘各种朔料管,三公分五厘米,弯弯曲曲都可以。天花板,地板砖各样东西都能粘。能粘软能粘硬,能粘摩托倒车镜。能粘硬能粘软,能粘汽车挡泥板。能粘天能粘地,能粘轮胎不透气。能粘高能粘低,能粘空调洗衣机。能粘方能粘圆,能粘汽车方向盘,还粘住那吕布戏貂蝉。粘皮鞋不用问,又省时间又省劲。不用针不用线,不用学习不用练,既简单又方便,大人小孩都会干。本产品不平凡,它和人类结姻缘。
这大概就是最原始,最粗犷的艺术形态,几千年前的《诗经》也许就是这样产生的吧,商贩就是艺术家。
有次去地摊淘书,选了一会没挑到满意的,卖书大姐问喜欢的类型,我说文学,哲学,历史都可以;大姐马上反应,说有一本写孤独的,我当时就纳闷,大姐是怎么判断文学就是与孤独有关?无比惊讶,一个你以为离艺术很远的人,却在轻易间道出真谛。
赶集的魅力大概就是这样,只有陷入其中,才能体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