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临行前庞晓华把他送到门口,亮出手心里的一颗扣子给他看,还笑着说:“看昨晚你猴急的,把扣子都扯下来了。”
房东难为情地嘿嘿笑道:“还不是你勾搭的,我要再不脱,衣服就要起火了。”
庞晓华锤了他一下,微微低下头细细地说:“那等你回来,我给你缝上。”
房东一直走到楼下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他还一个劲地想王兰也总给他缝衣服,可看着就像理所应当的,自己真是笑不出来。
冬天的冷空气使他收敛了笑容,也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他来到第九医院走上郭春燕的诊室。走廊里等着让她瞧病的人几乎把窄小的过道都占满了,他们大多愁眉苦脸的样子,陪着瞧病的老人也是唉声叹气。房东想女人身上管生殖的器官比男人多,也比男人大,更比男人复杂,就像零部件又多又大又复杂的机器一样容易出毛病,还不好修理。想想王兰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也真是够神奇的,要房明还是个丫头,估摸着王兰掘劲一上来还不定生几个呢。他对这些钱来求子的儿女有一种深刻的同情,单看他们身上的穿戴,还真没几个像家境富足的,也就打消了推销的念头。万一人家不领情,再怀疑自己是贩卖人口的人贩子,那可就真完蛋了。他又觉着这个时候打扰郭春燕不妥,一来时间短事说不清楚。二来这事是他先前想好的一套连环计,第一是把孩子卖给郭春燕,第二,是给他们一些时间和孩子培养出浓厚的母子情,今天他要来实施连环计中的第三计,也是他认为最残酷,郭春燕最不能接受的一计。动用这一计,说实话他想起郭春燕也是个实在人,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又想起自己在山下看中的那套房院,坐南朝北的三间正方,西边贴着山根有一条阶梯小路呈“之”字行通向垃圾点过车的山道。最令他得意的就是院落非常大,可以多盖不少房子,而且紧邻路边,将来还可以干点买卖。他越想越向往,这辈子要是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他房东这名字真是白瞎了。而且这事他只和房主谢老六商讨过价钱,再没跟第二个人提过。谢老六要价是六万,他手里还差三万。最近听说水泉沟又要修路,估计是老道太窄要拓宽,估计春末夏初就要动工,他真担心谢老六因为要占一条宅院的事再加价。眼瞅是没几个月了,他要想办法尽快拿下那套房院,加之打春后天气干燥,他暗自着急起了一嘴的火炮。现在他暗暗祈祷郭医生能在给找个好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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