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恐怖片拍成这么文艺的,个人觉得当属罗伯特·艾格斯 Robert Eggers导演的《THE WITCH》,影片带有很强的欺骗性,那就是从头到尾愣是没看到具象化的女巫,偶尔一两个镜头,都是在阴暗中露出一点点神秘人物的影子,更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撒旦的化身。所以,多少带有点失望,原本以为血腥场面会喷洒得到处都是,结果连几具像样的尸体都没有见着(羊的尸体除外)。这或许才是导演真正的意图,所谓的女巫,只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东西,影片也在结尾中作了说明,是根据著名的萨勒姆猎巫事件(1630年)真实改编的,影片中故事以及人物台词基本上都来自于文献记载。这也由此确定了本片具有很强的反讽的基调,并且是一部比较另类的恐怖片。
一、关于女巫的定义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中世纪宗教迫害的开端,1487年,天主教修士兼宗教裁判官海因里希•克拉马(Heinrich Kraemer)出版了一本名为《女巫之锤》(MalleusMaleficarum)的“女巫鉴别手册” 这本书描述了女巫是如何与魔鬼签订契约,伤害人类牲畜,甚至可以将男人的生殖器“夺走”;而这本书也为如何鉴别、迫害“女巫”提供了详细的指南。“巫术恐慌”从14世纪开始横扫欧洲大陆,一直到17世纪初期才逐渐消退,许多无辜的人被当成巫师,送上了绞刑台。(参考科学人——萨勒姆女巫,异见的牺牲品部分资料)。实际上并无女巫,人们只是借女巫之名,排除异己。影片也由此展开对宗教信仰、人性弱点的考问以及对女巫一词的讽刺。
二、角色的隐喻代表
父亲通常代表权力的一切,但面对颗粒无收的庄稼,他的话语变得没有支撑,他偷窃母亲的银杯拿去卖钱不敢坦白,任由无辜受累的大女儿遭受母亲的辱骂,不仅如此,作为一各虔诚的教徒,在做出如此作为之后,再怎么弥补也无法改变事实,即使在日常祷告中不断忏悔罪过。
小儿子的死让母亲彻底变成铁石心肠的人,影片中她向丈夫表露一切,以为祷告可以挽回一切,然而根本不起作用,从此信仰动摇,并把矛头指向了罪恶的根源——她的大女儿。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对女性这一原罪的无端指责。最后想杀死自己的女儿却被反杀,也是基于对女性角色充满悲剧色彩的讽刺。
大女儿的角色从一开始就是无辜受害者,为整个家族的付出被始终得不到温柔对待和来自家庭的爱,母亲对她的猜疑和侮辱,父亲对她的不信任,双胞胎信口雌黄对她的污蔑,即使父母亲准备将她卖给别人她也无可奈何,这也影射出女性角色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依然处于逆来顺受、低微卑贱的地位。
图/《THE WITCH》剧照小儿子对姐姐的欲望就像藏在心里的秘密,影片有两次镜头给予了特定,那种内心的渴望也导致了他最后死亡的原因。当他和父亲一起去狩猎的时候,他向父亲忏悔,因为一大早看到姐姐的酥胸让他有些惊慌,兔子也由此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得知家人把将她姐姐卖掉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去狩猎,和猎狗去追再次出现的兔子后,在树木深处遇见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巫,并与女巫接吻,他终究跨不过自己的内心的欲望。他去狩猎的真正原因恐怕不是为了拯救姐姐,而是担心姐姐被卖掉之后,他再也看不到姐姐的肉体。而为何两次都是出现兔子这种动物?在西方复活节中,兔子因其繁衍能力强而被引申到淫欲,这也影射了小儿子内心对姐姐的欲望正在无限扩张,就像两次都抓不到兔子一样,欲望正在失控。
图/《THE WITCH》剧照双胞胎就像围观的群众,听风就是雨,唯恐天下不乱,胡编乱造,没有丝毫判断能力。恰如影片的名字,把”W”拆开成两个“V”字,女巫是否存在,不言而喻。
三、影片的其它元素
色调、音乐运用得恰到好处,低沉、阴森、高昂、尖锐,据说影片的光线均采用自然光,那一片诺大的森林藏人们内心对传闻中巫术的恐慌,所谓的女巫,其实就藏在这一家子的内心之中,对于疯狂寻求信仰的同时却在生活上分崩离析,信仰也拯救不了现实。影片的出色在于不慢不紧地揭露人性的丑陋、疯狂信徒的虚伪和男权主义的批判,把所谓虔诚的狂热的教徒面具扒下来,同时极具地反映了萨勒姆猎巫事件那段无法抹掉的黑历史。
图/《THE WITCH》剧照影片的结局,大女儿最后黑化变成了传闻中的女巫,那狂笑随着音乐持续不断,仿佛正嘲笑着愚昧无知的世人。
2017.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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