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香河（三）

文/安茹

印象最更深的是河边去挑水，村里在朋友十岁左右才通的自来水，即便后来用上自来水，因为费用和维护问题，时常停水。于是去河边挑水，便成了每家男人必做的功课，有些男孩子为彰显自己已经长大，也主动帮家里承担去河边挑水的任务，朋友尚小，每次陪父亲去挑水，主要是帮父亲拿水舀子等小事。从家到河边约有2公里路程，因此挑水不仅是个力气活，还是一个技术活，光有蛮力是不行的，扁担在肩头晃动节奏要与桶里的水波动保持一致，双手则是巧妙掌握系在水桶上绳子的方向，步伐要匀称稳健。父亲做事还是有些巧妙的，每次回家水洒的很少，初中时朋友也想“逞能”，不料水桶是前后摇摆不定，走路也不像长辈们那么坦然有节奏，呼吸也不那么匀称，水自然是洒了不少，更要命的是过后肩膀的酸痛。看来凡事都是一个熟悉的过程，这时候我们想起了卖油翁，长期专注某一项事情，自然会成为驾轻就熟。

曾有段时间水质不怎么好，父亲便用明矾或漂白粉去除水里杂质和细菌。小时不怎么讲究卫生，夏日里直接喝水缸里的凉水，即便隐约看到水里虫子在游动，也只是到没有虫子的一边舀水喝，换作现在的我们断然是不敢的，后来肚子经常会痛，最尴尬的是肚里生出的蛔虫，时间久了脸上能隐约看到虫斑，父亲给我们吃了肠虫清，死去的蛔虫随着粑粑一起顺了出来，标记性虫斑也自然消失，看来河水既有养育的一面，对我来说又多了不堪回首的虫子记忆。

当然最美要数烧香河的景色吧，尤其是傍晚的烧香河最美，当夕阳的余晖倾洒在河面上，我跟朋友都喜欢站在家附近的桥上远眺，河边成片芦苇和天上朵朵白云如水墨画般倒影在平静的河面上，交错的渔网散布在河的两岸，几艘木质渔船静静地泊在岸边，不时会有一艘小舟穿梭而过，船头的鸬鹚飒爽的站立着，船过打破了这份宁静，波光微微荡漾着，每当看到这，我们就会想起白居易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此情此景实在是惟妙惟肖。夏日夜晚的烧香河又是另外一番场景，渡口码头聚集劳作一天的大人们，有的在码头唠家常，有的在河里游泳纳凉，当然也吸引正在恋爱的青年男女，此时若有月光来扮，河面波光粼粼，不只有热闹和嬉笑，还多了几分浪漫和静谧。清晨的烧香河则多了一些励志，我喜欢沿着河边骑行，当阳光照耀在河面上，形成一片片波光闪闪的亮点，会随着我骑行的方向在奔跑，此时的我又像是追逐阳光的少年，充满对人生了遐想和憧憬。

就这样烧香河无私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生活在周边的村民，期间有很多了人跨过河流去异地求学、经商和工作，但是一回到家乡就必然踏回熟悉的河流，回到它的怀抱。围绕河边，有过丰富的童趣、有过浪漫的爱情，也有过拼搏的艰辛，它总是默默地见证时代更迭和变迁，不变是河边的夕阳和明月，如果乡情用一种具体事物来代表，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烧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