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为了和孩子一起备战期中考试。早早起来,拉开窗帘,隔着薄薄的窗纱,上弦月挂在窗户右上三分之一的位置。微风透过窗户飘进来,我的眼前有些氤氲,为这一早窗前的月亮。
很多年前,在那个没有路灯也没有多余照明设备的乡村,我早早从床上爬起来,依照月亮挂在天空的位置来判断早起的时间。只记得那时候快面临高中,每晚晚睡已经成为习惯,那时的我们兄妹三人和父母挤在一孔窑洞里互相取暖,没有暖气,靠的是一层又一层的被子,伴着我们在那一孔窑洞中生活的,还有母亲和父亲储存的一年冬天里过冬的蔬菜:白萝卜、红萝卜、大葱、蒜苗。每天在复习之余,能吃上一顿妈妈用萝卜包的饺子都已经是幸福至极。
记得那一晚,家人入睡之后,我辗转反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半夜醒了,听到兄妹及父母的鼾声觉得分外幸福。我一个人透过窑洞窗帘的一角,看到的却是乡村夜晚如银的夜色。没错,如银的夜色,我青少年时期看过最美的夜景不过是那样一晚,不知为什么,就着窗外的月光,在这样的夜里我没有寂寞,没有害怕,只有温暖。
复习到夜半的时候,我起身走向屋外。残雪未消,天上却是一轮饱满的圆月。人生有这样好的意境,我却不能吟半句诗、唱半句曲来歌颂。我把那一晚的圆月摘下来放在我的胸间,让它陪伴我度过苦读的时光。
那一年,我考上了一个并不算十分理想的大学 ,但跌跌撞撞走来,竟成为最能锻炼我的那段时光。
如今,安居在城市的一隅,我居住的这条街,是这个地级市的人们去机场的必经之路,每一天,小区上空都会划过无数条飞机优美飞行的曲线。
如当年我珍藏在胸间的那轮月亮一样,带着想要飞翔的勇气,我会带着孩子们度过最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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