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章的人,大致都会经历这么几个阶段吧。
①华丽的词藻点缀破败的梦想,把过往曾经最想逃离的地方假想成自己无比怀念的“圣地”,用最浪漫的调调意淫那份可左可右的坚贞与痴爱,讽刺的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从繁华中移步,更不要期待他真的发现风花雪月之外的美丽。
②开始务实起来,从虚幻笔触慢慢向生活靠近,渐渐明白好的文章从来都是引发“共鸣”,而非华而不实,极易破碎消逝的绚烂。开始“说人话”,讲“人事”,有出处的感慨,有来由的“爱恨”,颇有些勘破红尘的意味儿。
③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务实得是否过头。记录“人间事”的时候,开始担心是否有人对号入座,而这样的“对号入座”是否会影响人情冷暖,不得不以诸多的“春秋笔法”,虚构“赵钱孙李”,假借“周吴郑王”,好好的“心字”沦为“心魔”,一如阴晴不稳的天气,晦暗不明,词不达意,意不传神……
不可否认,再伟大的作家,也不能写尽每一个人的心底。阶级不同,经历不同,感情生活不同,国别风情不同,人与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自然大相径庭,岂能恒常如一!
我们总说一个好的作者如何如何,可我内心总愿意相信一个好的读者如何如何。一个好的读者,对于一个好的作者而言,是另一条生命。
一个“恶”的读者,除了闭塞的耳目,狭隘的心胸,说不定还有超高的天赋,以读“大字报”一样的心态咬文嚼字,去深邃挖掘作者的“纰漏”和“反动”,然后迅速形成情绪和舆论,所以区别人的“好”与“坏”绝不能简单粗暴的以社会强分的“高”与“低”为准,孰高孰低,明心见性耳!
我脑海总是回想起阿土那句:“文章,只是一个人客观记录当时事件发生时的主观感受……”陌生的人可能永远不会相信这出自一个高中毕业就去当兵,出来后一直做生意的男人之口。
其实某种意义上,“阅历”就是最好的“读书”。无论你的学历多高,永远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觉得你读书比人多,你读万卷书,恰好一个三岁孩童手捧一本《皮皮鲁历险记》津津有味的读着,恰好你从未读过,你就不能说你比他知道得多……
阿土说得多好啊,“客观的记录当时的主观感受”,而这种“主观感受”其实并不具有连贯性,时隔多年回忆起曾经的波澜,只不过是让久经风浪已然水平如镜的内心暗暗泛起涟漪,证明那“心”还在跳动,那“心”仍会滚烫,那“心”依旧流着不朽的血液滋养着所有灵感的细胞……
所以再后来,我有了第④步:
④如果你在我写的文章里觑见了自己的影子,千万千万不要往好处想,更千万千万不要为我辩解,该“对号入座”一定要“对号入座”,照照镜子,洗洗面目,拾掇拾掇心肺。“笔”和“心”是从来不饶人的,也不敢轻易饶人。大家都装圣人“以德报怨”了,那又用什么“报德”呢?
敞开了想,放开肚皮想,做人做事,为父为子,为母为女,为妻为夫,为朋为友,你诚以待人,可曾不轻不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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