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破十会

2019年5月25日星期日
北京，晴天有风

5.1假期回家了一趟，比较匆忙，仅仅是看了一下两老。
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所谓的上有老，下有小的状态。以前不觉得，现在越来越觉得，时间真是最大的敌人了。

在家呆的那两天，返途中得的感冒也好了差不多。可是回到北京后，又有点咳嗽了。
又飘杨絮了，这个季节的北京，就这点特烦人。

回京的途中，翻看着朋友圈，才发现Jenifer的奶奶，也在这期间去世了。Jenifer没有通知我。估摸着Jenifer现在也是在忙着处理奶奶的后事，我也就仅仅给她写了个信息。
大体上意思是，奶奶无病无灾的走，是喜事。

想起自己奶奶走的时候，约在我16-17岁，还记得那时还在上学。像往常一样，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去屋里和奶奶请个安，说再见。只是奶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我一声。

我那时还小，没有特别在意。可是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家里外已经有花圈挽联的摆放了。
才知道，奶奶走了。

前阵子看了篇文章，讲的是临终时候，人的感受。
很多时候，我们其实都是本位主义来思考的。有种冷，叫妈妈觉着你冷。同样，对于临终人来说，有种不舒服，叫做陪同人觉着你不舒服。
不是说要学会怎么照顾临终人，而是说，可以带着了解的心态去学习对待的。

毕竟，我们或迟或早的会面临。

回到北京，已经很热了，还飘着杨絮，鼻腔嗓子不舒服。
家楼下等电梯，人比较多。
门开我进入后，一般会站在楼层按钮那一边。我按着开门的按钮，等待人陆续进来。
人逐渐填满电梯，但电梯其实并未超载，约还有2个人可以进来的空间。此时，外面还有6-7人。

我按着开门键问，还有人要上么？

只见有人做出上前一两步欲上来的动作，可听到有声音说“你们先上，我们等下一趟”，又止步不前。
但此时又有人说“还是上吧，挤一挤”，这哥们又做出往梯门进的动作。
可不一会，又有声音“别挤了，别被门夹到”，这个哥们又止步。

我呢也只好跟着一会按开门键，一会按关门键，一会又按开门键。
嗯，开开关关的欢乐。

我朝着外面说了一嘴，别夹门了，你们等下一趟吧。
按了关门键，上楼！

我就想着，所谓乌合之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没有纪律，没有统一指挥，你一言我一嘴，散兵游勇，一盘散沙？

其实想一想，现实生活中，作为个体来说，我们或多或少的遇见过这样的状况。
在准备踏入的一刻，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自己又犹豫不前了。

我们其实是很容易被别人影响，左右的，只是有时候我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2016年的时候，认识了老张。
老张一开始是在我这里做事，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离开了，回了老家，在大同那边。

2018年，老张找我，说有个项目和我聊下。

现在真是一个不缺项目的年代，地铁里，饭店里，咖啡馆里，仔细听一听，很多人都在聊项目，恍惚之间，就觉得咱们致富的机会还是大把的嘛。
可是这些所谓的“项目”，或许是停留在嘴上，或许又是“伪项目”？

停留在嘴上，很好理解。因为我一直坚持这么一个想法，馅饼不太可能一下子砸中这么多人的。真有这么多的好项目，难道还轮得到你我在这里“掰呼”？

所以更多的，还是一些“伪项目”。A公司从B公司接了个单子1000万元，B公司转包给C公司900万元，C公司再做倒手给D公司800万元，D公司再委托E公司来做700万元……

一般到D公司接单的时候，我认为就是“伪项目”了。不是说层层盘剥这个现象，这种现象很常见，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刚创业的小公司并没有实力去接“大项目”，只能从成为C，成为D开始，逐步发展。

坏处是，利小吃不饱，饿着的状态。
好处是，为GDP贡献了尾单。（1000万，变成了3400万？）

不知道老张说的项目，是哪类？
但也好久未见老张了，于是买了票，去了大同。

下了车，老张开车来接的我，奔驰。
我调侃他，回大同混的挺好啊，开上奔驰了。
老张说，不是我的车，是老板的车。

一看这车，应该是比较老款的奔驰，车标还是在引擎盖上的小标那种。内饰比较传统（Gu Ban），外观中规中矩，奔驰S600，应该是2005年左右的车。
一般来说，车子越老，越说明买这种车的人，发家比较早。

路上聊了会，原来所谓的项目，是一个棚改项目。
老板，就是之前文章中提到的老五。

老张想从老五这里拿出1栋楼，他来承包。让我帮忙找个“靠谱的”施工方。所谓“靠谱”，在老张那里，应该是有资质，有实力（可以垫资），价格合适的。

我说，我就是中介呗。
老张说，算是吧，因为不太好找本地的，所以委托我找下外面的建筑商。毕竟我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但因为有几个朋友在搞建筑，就答应帮着问问。

远道而来，老张自然带着吃一些地道的小吃。
最出名的，就是刀削面了。

虽然老张说地道，但我觉着一般。一来我对面食不是太青睐，二来估计大同本身自古是重镇，连接四方，再地道的口味，也被各方外来的人口同化了口味。

我问老张，怎么想起来搞地产了？
他说，回到大同，本来就没想着做什么项目了，休息休息。

其实这样挺好，虽然我叫老张，但其实老张比我大一轮，孩子也大学了，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而且在大同，老张还有一套大三居的房子，以及一套小二居房子。只要不是大额消费，老两口把小二居租出去，也够养老了。

老张说，可人就是这样，一休息下来，就又觉得浑身不得劲。
我笑着说，就是，我们都是劳碌的命。

老张说，你不知道，看似孩子要工作了，不用管了。可是哪能不用管呢？他找工作，找什么样的工作，以后呢？又要结婚成家，等等都在心里放着。有时候在阳台阳台抽烟，想起这些事情，想起孩子，我这个时候还能帮他做些什么？都有点迷茫了，等过些年，你也会懂的。
我说，所以你找了老五？

老张说，和我老五算是发下了，找个活不难，但真正想再赚点钱，还是要靠自己。这不这个项目是老五给的机会，但能不能干，还是要看自己能不能运作了。
我说，不说这个项目，运作是一回事，资金体量是一个事。

老张说，我知道。

晚上老张带着去逛了古城，大同应该是北魏都城。华严寺就在这里。

晚餐时候，老张又提到了年轻的时候，他说还是挺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学一门专业，现在感觉想再做点事情了，才发现自己没有啥

我说，他谦虚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总有一些可以拿得出手的能耐。
他说，还是年轻好，有体力有精力。之前你们创业，我也是带着了解新知识去的，不然我那时就回大同了。当时回来，就想着继续搞无人机，不过发现自己搞和与你们一起搞，是两码事。
我笑了笑说，当然，有些事不是想着可以干就可以干的（我其实说的就是他这栋楼的地产项目）

我能理解，老张现在的状态，想大同做出点声音出来。毕竟在外面闯荡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得带些东西回去。至少在妻子和孩子面前。
这在一个男人的心里，应该是不少的心理分量的。

我经常告诉自己，或者告诉朋友说，其实我们做事情的时候，用心去做就好了。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或者没有必要去吸引别人的眼光。
因为当你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别人的眼光了。

可是这话，我对老张说不出口，我越来越理解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的心理预期了。听老张的话里，我想起很多年以前，长辈们也同样告诉我一个道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有“一技在手，天下我走”。意思就是，至少要有一门手艺，才不怕没饭吃。

是不是也有点像武功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是我们那时不懂，很片面的认为“数理化”，就是数学，物理，化学，哪能理解的这么深呢？
我觉得现在的职业技术学校发展比较快，办的比较好，比如耳熟能详的新东方，蓝翔……

啥都懂一点，不如专一点？
说白了，直到现在，我们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靠自己就能完成的，需要大家一起配合。那么配合的时候，就需要各有所长，各有所专。
无奈的是，我们从小就被教育成，这个你要懂，那个你要会，我们一直被要求成长成全才。

未来不可测，一力破十会。
这个道理，也需要多年的经历才能有所悟。

不是说不期望是全才，但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成为全才的概率是比较小的。
我们需要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只有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懂得组织的重要，团队的力量，才会知道凡事自己一力承担固然称颂，但成功概率太小。

发现不同，认可不同，运用不同，方能成为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