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褪去,
乡村却没有恢复往日的平静。
从1981年到2020年,洪水年年报道,村民们都习以为常了。
洪水来了,就腾开屋子让它进来,洪水走了,又安置好物件,继续生活。
年复一年。
大家从未觉得这洪水是猛兽,是灾难,是麻烦,反而有时它有时觉得它很欢乐,可爱,因为站在堤坝上看洪水,比看什么都有意思,在水中捞鱼也是欢乐无比。
一夜水涨,次夜褪去。那水从未停留超过24小时。
可这一次,它来了两次,大家疲惫地送走了第一波,清理了淤泥,没几天它又回来了,而且来得更猛。
这一次,全村都进水了。
全村都进水了,问题就来了。
这明年还会不会再来?
会来几次,来多高?
几十年没有作为的公仆们,这一次决定有所作为了。
迁移!
全村迁移,
凡被水演过的人家,都迁移,
哪怕只是屋里进了一毫米,也要迁移!
迁移到哪里去呢?
换成什么样的房子呢?
需要自己交钱吗?
以后这庄稼还有吗?
老宅基地还算自己的吗?
高地!新农村!不交钱!庄稼还有!老宅基地?不能修。
按照惯例人均35平,超出就补钱。
我不同意!
我喜欢我从小住过的茅屋,
喜欢漏雨的大瓦房,
和现在我门前那颗爬满整个乡道的蔷薇花。
我刚和我爸爸把菜园里的围栏做好,把竹篱笆编好,
我们家的桃子树落英缤纷,柚子树香气四溢
我家的母鸡天天下蛋,小鸡整天四处乱窜,还有我要挖的鱼塘,
我搬走了,谁来照顾?
我不同意!
表姐说:你这是要成钉子?
我回:那疫情期间你跑回农村干啥?
我就算是钉子,也是建设祖国的螺丝钉。
哎,灵顽不灵。
可我就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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