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对周遭环境有一瞬间的茫然。梦到自己还在老家的房子里,画面久远的让人不自觉打上泛黄的滤镜。
小时候,爸爸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悄悄的塞给我礼物,弥勒佛的玉坠,翠绿的镯子,各类小女生喜欢的挂件之类。每次都让人惊喜。但后来不是弄丢就是摔碎,竟是连一点念想也从未留下。
还有从奶奶那里淘来的已经坏掉又被爷爷钉好的实木百宝箱,黑漆漆的,承载了整个童年的神秘。
记事早的坏处就是太容易怀旧。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就成了心口的朱砂痣,每回一次头,就要怀疑自己情深不寿。
而后画面转到中考后的那天,我回到宿舍,平时的逼仄拥挤变得空空荡荡,只剩我一个人的行李仍在床上挣扎着这场彻彻底底的孤单。我茫然无措的想着:大概是日后还能再见,所以才紧迫到未曾道别吧。
很久之后,才终于承认,那场离别竟是真的连表面的仪式都不了了之。
最后是高一的某天,春风拂面,阳光明媚,电子阅览课时和同学溜到花园旁的走廊,一回头,看到古老青砖的图书馆门前兀自下着雪。那一刻呆呆地惊异着,收了声,竟是看痴了。过了很久,扭过僵硬的脖子和同学对视,才发现是门前的大树上飘下的飞絮,飘落的速度很慢很慢,像是慢动作回放的落雪。那画面竟不似人间。
年少时嬉笑怒骂但凭本心,听过的话,总觉句句都由衷。后来只剩一隅孤城时,方领悟无论再诚挚的意气,终是抵不过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但愿此时称道的每一次寻常,都不会成为日后放不下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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