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了好久的笔,终于还是被我拿起来了,前些日子读了巴金老先生的《随想录》,后又重温了三毛的《撒哈拉沙漠》,感触颇多,我即便成为不了那样的大家,提起笔陶冶陶冶自己的情操总归是可以的。
蓉城,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繁华似锦,而我独爱灯火阑珊,终归还是没有大家们,舍我其谁,悠然自得的生活态度,且苟活盛世之中。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光阴年华犹如指尖的一抹细砂,不觉间剩下不了多少了。
~题记
第一章 斑驳年华
高考结束那一年,我一如既往的倔脾气,班主任劝我留下复读,亲戚劝我去远方闯一下,我都拒绝了,诸如这种惨不忍睹的分数,我欣欣然的接受了,或许不接受也是无济于事。去大学是我十八年来的梦想,我不忍辜负这青春,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后来去成都成为了一名暑假工,估计大部分人都是从端盘子开始做起,每每累得直不起身,不过当时我很无所谓,有一种反正暑假工随时都要走的感觉,当然年少轻狂。
大学的学业就是在这所蓉城里面完成的,有很多过往青春值得珍惜的事情,也有诸多鸡毛蒜皮、过眼云烟的小事,有些事却很难忘记。
校园外有一排排的景观园林,我曾想过探寻,终究还是放弃了,说到大学,难免提起年少轻狂的少年、温润如水的少女,以及终生难忘的爱情。
她眼睛透亮如水,清澈可见;一抹长发齐腰,清香扑鼻,却总爱微笑,或许是我只记住了那个微笑吧。
我们常坐公园的长椅,校园的角落花坛边,畅聊人生,谈谈梦想,我忍不住轻轻拂过他的秀发,发梢从我的指尖溜走,没有抓住。
她回过头来轻轻责问,你干什么了?
“你的肩膀有只飞蛾,已经飞走了”
飞蛾只能扑火,她说。
我有些震惊,低下头,不再言语,望着远处,吵闹的人群,我似乎还是更喜欢孤单的感觉。
就这样,她从我的身边离开,可能彼此真的并不合适。
地上的石板光滑透亮,一旁的竹子被风吹的呀呀作响;校门旁有一条小水沟,我却喜爱称她为小河,时常沿河走着,不出一刻,就能到另外一所大学,那里没有我期许的东西, 只记得离我们很近,很近。
大二那年,我复读的兄弟来到了我的学校,从此他便成了我唯一的小学、初中、高中兼大学的朋友和同学,或许可以这样说,他陪伴我过了整个童年和青春。
他身材稍胖,我曾幻想自己是一枚壮汉,带点脂肪,这样冬天就不怕冷了。
他高考复读后像我咨询学校情况,我将好坏利弊全都告诉了他,他微微一笑,半月后给我打电话, 说是被学校录取了,我方才知道,原来,他也在追随我的脚步。
可是我有些替他感到不平,为何复读了一年,还来找我,为何去年不和我一起。
他总笑笑,或许真的,友谊不分贵贱,缘分不分早晚。
后来我就顺理成章的毕业了,在蓉城附近做了半个月的施工员,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却从未想过三年后又回到了这里……
我的朋友们都喜欢说我,你这么喜欢写东西,为什么却学习了建筑,不应该去学文学类的专业吗?我也常常解释,写作是爱好,可是我要真当饭吃,可能比起大家们来说,我差得远勒,有些不靠谱。
我从学校离开的那一天,是笑着离开的,至少,我可以有很多很多回去的机会,而相比远走他乡的学生们来说,我算是幸运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拒绝亲朋的提议,坚决不去远方的理由。
我特爱恋旧,除了冥想,纯靠写下了,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在蓉城留下了我的斑驳年华,只是草草记下一笔,若是有机会,方再多留一些。
此刻,我想起了一句话:时间是一把刽子手,等你转身回望的那刻,总感觉活在昨天,光阴带走了谁的容颜,青春,爱情,凝视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脚印,添了一程人生路上可遇不可求的风景,或许,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容淡定,有梦惜梦,有缘惜缘。
18/9/18
第二章 秋风萧瑟
秋风总是来得匆忙而急促、秋雨总是来得温润而细腻,自从大学毕业,几乎再没来过这座城市,每每到了秋风萧瑟的时候,总在一旁感慨,何时再回到这里,哪怕只是看一看此处的风景,也能感触良久。
校园湖畔的小桥,和那棵记忆中葱葱郁郁的大树,包括来去匆匆的学弟学妹,估计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再过些时日,就到了回乡的时刻,初出茅庐的我,终究忍耐不住工地的枯燥与乏味,终年如一日的穿着那一身破衣裳,总是惦记着回家。
上天总是有好生之德,或许不忍见我孤独难忍,离开此城的第一年,同一个工地幸运的碰见了一个同校的学长。
他给我讲述了他自己的小故事:比我大两届,还是去当兵归来,后来他去横店或是北京去当群众演员,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副导演每次过来找群众演员,总是趾高气昂的模样,然后众人站成一排,副导演总爱挑选一些熟悉的面孔,他自己也得不到什么机会。房租和生活费是自己垫的,他在床上躺了一周,不用说上镜,连个几十块钱一天的群众演员都没有试过一次,他去厕所洗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容颜依旧苍老了一番,密密麻麻的胡茬已经布满了整张少年的脸。
心中念念到:这种日子恐怕熬不到头啊,镜子吱吱呀呀摇晃着,好似生怕对面的人惊扰了自己的美梦,他幡然醒悟,放弃了这条路,连夜买了张火车票,奔回了蓉城,找了一个专业相关的工作,总算有个去处了,他这样想着。
我无法确定他的离开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或许留下来还有机会。但我突然开始觉得,每个人都有故事,他们的故事或许还更精彩,而之后的生活,我总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或许从他们的故事中, 我能少走很多弯路,即便不能,哪怕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警醒也是极好的。
他总是很乐观,每每看着我微微笑着,一副大人姿态,可是谈的话题却少一丝沧桑,多一份乐观。我十分羡慕他,经历了许多东西,心态却依然如初,我想学着他的模样,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一点,考虑事情更沉稳一些。
我们在一起工作,锦秀江城园林绿化,每次看着泥土,慢慢变成黄土,然后变成绿色的植被覆盖都好生欢喜,满满的成就感。
但我总是焦急的盼望着归家,他总是笑着安慰我,万事不要着急,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你的当下,若是你把他当成了一种负担,那你永远不会快乐。
当初,我不懂这句话的含义,总觉得一年就是为了回家的那些日子,自然,平常的生活很是总是煎熬。
找一些新的东西来保持自己的兴趣,他如此告诉我。
所以我们曾在下班的时候相互比赛谁先爬上三十二层的在建高楼并幻想楼上有一百万的现金,气喘吁吁;我们曾在爬上顶楼欣赏一座沿江小城的日落风景,好生壮观,我们曾穿着很旧的衣服在集市上穿梭,只为了买几块钱的老鼠贴;我们也曾在年末时没有打招呼,请了个假,后来就再也不曾相见,完工,至此各奔东西。
诚然,我们真的不再相见,偶尔,我想起这些事情,很是感慨,总会第一个想到他,不知异地的他,是否依然安好。
秋风萧瑟,如今的空气逐渐转冷,念家的心思已经好了许多,我微微笑着,不再如当初那般急躁,低头看看近处的人们,抬头望望远处的朝霞,好生美丽。
我回望远处,那颗树屋,朝我招手:相见是缘,相离是缘,世上的人,总是分分合合,但没有分离哪懂相聚的珍贵,毕竟那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如此,才能一起拼凑起绚烂的风景。
18/10/12
第三章 独爱寒冬
我独爱冬日,即便寒风吹拂冰凉刺骨,依旧爱她无法自拔,或许冬日,即使再火爆,终究会被她的冰冷所击败,乖乖的放下不顺的心事,迎接美好的一天。
去年的今日,一如既往翻身起床,踏着朝霞的印记,轻轻推开板房破旧却古典的小门,映入眼帘的是,门外的小山山尖厚厚的积雪,南方是很少看见积雪的,我兴奋良久。
众人们都在门口呐喊,快看,是雪~
山尖的雪,像是银发的老人,伴着阵阵清风,摇曳着树枝向世间诉说自己的故事,历经几亿年的磨难,看过世人无数的变迁,那山巍然不动,平淡入眠。
山脚的松鼠,偶有三两只来来回回的跑动,好似一点都不怕人,悄悄的跑到房外,四处搜寻掉落的食物,又或者偷偷潜入厨房,惹得食堂的阿姨气愤不已,你若再来,当心我练就几十年神乎其技的刀法,好像他们又很怕人。
那是一座被称为三雅的城市,雅鱼、雅雨还有雅女。我自不能忘的,是在这里留下了我为时不多的青春了,毕竟人们常说,年过二十五,就只能算中年了。
我独爱寒冬,尽管所遭受的全是所谓的魔法攻击,温暖的被子总会让人流连忘返,不舍那舒适与
宁静。
今年的冬日,没有了去年的闲适,到了城市,就全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行人,我总在想,人们劳苦一生究其为何,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奔波一生,还是为了金钱满贯,或许都有吧。终究人们在自己构建的社会里做着自己想做或者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
我喜欢在寒风中骑着几百块买来的二手电动车,那一刻觉得心是飞扬的,如果你细细感受,你可以感觉自己在飞奔,就像在游乐场里面极致的项目,放松自己的全身,此时除了心跳,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那一刻,你是属于自己的。
冬日的寒风就能给我同样的感觉,所以酷爱不已,同样还在奋斗的青年们,如我一样,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不愿意看见他们满脸的愁容,所幸,自己是幸运的。
我独爱寒冬,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叫暖冬,因为喜欢一样东西,那也变得不再寒冷,冬日最可贵的就是有一个叫做年的东西,因为有了他,人们可以相聚多久未见的老友,可以拥抱挚爱的亲人,可以悠闲的在楼顶晒着冬日的暖阳, 如此美好。
暖阳挂满全身,你躺在门外长椅上,闭着双眼,全力的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如此是否是你想要的,总是,是我想要的。
我爱冬日,毕竟~~春天也不远了……
2018.10.29
第四章 离别与相思
年轻时,总觉得分离得潇洒转身,仰天大笑出门去;稍过些年头,就觉得分离悲伤难忍,愁上心头;而今,我定义不了他的意思,可能如那句话所言,正是在不尽的思念中,人的感情才得到了净化和升华。没有距离,便没有思念。是好是坏,是忧是愁,全凭体验过的人,诉说其中的故事。
高中一位朋友,尚在大学时,父亲离世,不久母亲改嫁,妹妹也嫁出去了,家中仅有自己一人。
当初为了给父亲治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还欠下的不少外债,因苦无门路而学业作罢。
那时的他,尝尽别离的痛苦,万千苦难集于一身,从长发飘飘的英俊少年,瞬间“白发苍苍”,身背几十万的借款而前路茫茫。
后来辗转数年,千辛万苦,独自偿还了数十万的借款,他已从风度翩翩的少年,变成了满脸写满沧桑的人。
总以为他有坚强的毅力,可能却不是人人都能听到他那脆弱的内心:“我的心里苦啊!”只能从他的酒后话中感悟酸甜苦辣了。
清风吹拂清爽的秀发已添几丝蛛丝,谁都是从风度翩翩到油腻中年,谁都是从温润如玉后历经磨难。
在问他是否还惦念自己的家乡,他摇了摇头 :“那里只有一扇灰色的墙,房子并不懂我的伤,你知道每次回去都是冰冷的墙,内心该有多绝望吗?”
我不言语,可是好希望能懂他。
诚然家让人温馨而舒适,但没了亲人,也少了想思。
后来外地上班时,遇到另一个人。
他一席长衣着身,急匆匆的奔向我的宿舍,想说些什么似有说不出口。
“说呗!”我简洁明了。
“我老婆怀孕了”他半晌才言。
“真的吗?那得恭喜啦~”
“你说我常年在外,是不是我的哦,哈哈玩笑话,我才二十二啊,好想离家近一点,安顿下来能够照顾家里人。”
“那希望你美梦成真啊,真的,你的想法很不错”说实话,当时的我很羡慕。
后来,他兑现了他的承诺,在后来一年离开了公司,离家近的地方找了份工作,追寻自己的家庭温馨去了,工资或许低了,到亲情爱情都升温了。
这不算一段有趣的故事,但是我总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放弃一份熟悉的工作需要勇气,给予爱的人一份毕生大礼也是很多人美好的向往。
至于友情,我也格外珍惜,总觉青春短暂,不忍辜负半分。与每一位好友的时光,我都好好珍惜。每每年关将至,回到家乡,总爱相聚一起,二两暖酒,沁心润喉,终究抵过万语千言。然后再次别离。
年复一年的分离,日复一日的思念,总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若不用分离,又有几人不愿呢?
握住时间的沙,与友人紧紧相拥,丢掉无味烦恼,珍惜相聚的情,丢掉相思的苦。
生活即是这样,你握住了些东西,也丢掉了些东西。
2019/3/4
2019/12/2夜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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