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二十小时

Written by  Teacher Fu.

去文莱就要重返亚庇国际机场。凭栏回望，红树林的萤火虫、古达的浮潜、『天涯海角』的落日……几日马来之旅已经让我爱上了那片熙熙攘攘的土地，却未能驱散胤叔心底对这个繁忙混杂的机场的『耿耿于怀』——下机入境排队1小时的苦楚终于在途径MAC专柜时喷涌而出。（此处胤叔大概是骂了一句，已记不清）

在亚庇机场吃着『黄西瓜』的付老师

在文莱皇家航空坐定，耳畔萦绕起听不懂的语言。我一边开了瓶灌装饮料，一边忙着戳椅背上的影音设备，准备挑一个综艺节目打发时间。胤叔呢，忙着放包，拍照，填入境卡……丝毫没有感受到突然而至的静穆。我悄悄拽了拽他的T恤，猜测广播里是祷告经文，祷告完毕，航班才起飞。

20分钟后，广播里便响起飞机下降的通知，《最美的时光》里的吴尊、郭碧婷等人刚做完给父母的晚餐……以胤叔的话说『入境卡还没填完，就已经降落文莱。』——这大概是我乘坐飞机用时最短的一次吧！

飞行时间：26分钟

办好落地签（20文莱元/人），两个人顺利入境，终于到达世界上富有的国家之一 ——Negara Brunei Darussalam, Here we are!

文莱国际机场

出机场自动门，转而走进 Jollibee 吃了顿菲律宾快餐。状态不佳的胤叔还点差了套餐，于是错失吃米饭的机会。水足饭饱后，胤叔便多了份与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的精气神。可喜可贺，终于从25砍到22文莱元。只砍掉3文莱元？你没看错！（胤叔补充：3文莱元，相当于人民币15元！一份猪脚饭的价格！）不过，没有 grab/uber可用+正逢一更天+人人皆有私家车而出租车寥寥可数等现状摆在眼前，better than Nothing，还计较什么呢？

从机场到预定的酒店，大概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事实证明，胤叔不提前知会我是对的。简单check in后，顺着泥浆未干的墙壁我们寻着那夜的成眠之地。我内心也一点点积蓄起忧虑，尤其在门开后的一瞬间不得自控。形容不好的老旧家具，破陋设施，还有方形的马桶座，圆形的马桶盖……（胤叔补充：不攒钱买房了？）

我常常同胤叔说起自己乐于寻觅岁月的斑驳，城市里的那些陈旧的、沧桑的就像一个故事、一段历史流经心底，能荡起你对生命的敬畏。那一刻我觉得双颊被打得通红。而在这短暂的一晚我开始怀念起胤叔在深圳的公寓（胤叔补充：租的），尽管那儿的马桶常不痛快，蟑螂又爱装死。当然，胤叔也不大如意：他将转换插头落在了马来。（哈哈哈~）

胤叔给予的评价很委婉

为了不让韶光弹指过，胤叔准备拉着我去外面走一走。没有酒绿灯红，也无车马盈门，在被一只又一只汪星人逐次审视后，两个人小声猜测着狗狗内心的感受。我有点抱歉，觉得打搅了属于它们的夜。好不容易寻到一家小卖店（用这个词形容最为贴切），胤叔『挑挑拣拣』，买了瓶最便宜的矿泉水（1文莱元）。二人不约而同地为一小时前的草率（即在飞机上喝掉赠送的罐装饮料）而后悔不已。

黑夜漫漫，倦意袭来，虽和衣而眠不从容，却可睡觉东窗日已红。换上最后一条裙子，同胤叔去隔壁的 My Town 吃早餐。套餐选择性很多，随便点了 American breakfast，没想到正合胃口，只是忘记豆子的名称。不必说，胤叔要了份他最爱的半熟煎蛋，然后一点都不浪费地吞掉了两杯黑咖啡，扫盘能力于所识人中位列第一！

假装看报纸的付老师

或许，本次住宿也只能用这顿还不错的免费早餐聊以慰藉了。就餐间，看闲适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打包一份餐点，不紧不慢地驾车离开。深圳的生活节奏绝不会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什么声响。我摆好姿势，啜了小口咖啡，任胤叔拍照，看似云淡风轻，却与背后的人群格格不入。

私以为适应了深圳的天气就可以面对马来，结果是破戒猛灌凉茶；私以为体验了马来的气候就可以应付文莱，结果不仅以丝巾掩面还要时时冲进商场蹭空调。马来的热，黏腻却温情；文莱的热，炽盛而窒闷。

燥热的盛夏文莱

我像滩泥巴贴着胤叔寸步不行，胤叔则半哄半吓着我继续前行。没有建筑物遮蔽，也无树荫乘凉，途径一片又一片裸露的土地，只见车不见人。不自觉地走近了文莱河岸。被眼尖的当地人看到，招呼我们乘船（water taxi）游『水上村』（Kampong Ayer，世界上最大的传统水上村落之一，有“东方威尼斯”之称。）船夫要价50文莱元。精明的胤叔这次没含糊，最终杀价到10文莱元。

准备上船！ 妹妹你坐船头啊～

游览前船夫告知要先加油。到了『油站』才发现，原来是『水上村』居民自营的『小油站』。一个个没有贴签的塑料油桶好似穿了制服的哨兵，替村中人先窥察一下船上的不速之客。顺着胤叔拍照的方向，远远地望见那座富有当地特色的双溪哥本大桥（Jambatan Raja Isteri Pengiran Anak Hajah Saleha）。

前往『加油站』的『路上』 胤叔补充：这桥的名字绝对是后查的

船夫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船行之处的水上建筑：小学、中学、警察局、清真寺等等应有尽有，俨然一个完整的社会体系。斯里巴加湾大概有两万多人住在『水上村』，目前村民们大都已迁入新居，听说是国王为改善『水上村』生活环境，专门为其修缮的。不过，在这片微波轻荡的河面上依然能遇到不知伫立了多久的破旧老屋。再响亮的发动机轰鸣声也抵不住它们关于岁月的低吟。

水上村的清真寺 水上村的学校

下了船沿桥向前可以直抵水上清真寺（Sultan Omar Ali Saifuddien Mosque）。扶栏望去，一艘仿文莱古舟的石舫正停泊于寺前人工湖上。金黄的圆顶，乳白的墙体，背倚湛蓝晴空，清真寺的美就揉碎在三面相绕的水带中。我转头看到胤叔举着手机拍照，连忙回身将背影留给了镜头。轻声吟道：『今日文莱游，古舫轻摇，柔水漾漾，不负时光不负卿。』

水上清真寺

绕着清真寺观赏，努力捕捉斯里巴加湾的点滴，与肆无忌惮的热空气斗争。一向能忍的胤叔也顶不住了，带着我跑到寺旁绿地吃了『只卖一碗就收工』的冰淇淋。

健步如飞的去吃冰淇淋！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如此，玻璃柜里的冷饮仍满满当当，帅气的店员就关门 Say goodbye了！看了看表，恰好正午时分。这里的商场不大符合我们对富有国度的想象，不论是装修设施还是兜售的商品，很像国内二三线城市中低档购物场所。但上厕所有高低档之分，1：5的汇率让人如厕都分外谨慎，更何况身旁还有个惯于勤俭持家的胤叔。最终选了便宜的解决了个人问题。

RMB 5元/位的厕所，还是憋着吧

空调续命后，我们终于开始近距离欣赏这个标志性建筑。这座寺免费开放，非穆斯林也可以在这里驻足。不过想凭广场上的喷泉送出几分凉意，简直痴心妄想。

精致的喷水池

镂空乳白尖塔式宣礼塔，塔状型门窗，素色的墙壁与周围的斑斓可谓相得益彰。再望清真寺36个大大小小的洋葱型金顶，据说它由3000公斤黄金制成，阳光的辐照让它们愈发金碧辉煌。古书上提到，作为『中央、中和、土（地）、帝王之服』的御用色，黄色又被称为『正色』，象征着正统、光明、尊贵。而文莱整个国家都醉在了金黄色里——国旗、寺顶、房檐、机场行李车……似乎暗示着无处不在的至尊贵气。

壮观的清真寺 金灿灿的洋葱顶

出行前简单看了文莱历史，得天独厚的石油资源，造就了拥有实权的王室家族巨大的财富来源。从1363年至今，延续了六百余年的文莱王朝成为亚洲国家中继日本菊花王朝、柬埔寨王朝，国祚第三的现存王朝。游于此，思于此。集权力于一身的苏丹国王似乎备受爱戴，随处可见的照片也为这个国度添了些许特别的意味。

夹缝中的苏丹国王的照片

寺旁便是清澈的圣水池，我还是忍不住脱了鞋踩上台阶，努力张望着。即便听不到祷告经文，我依然被周围的宁静肃穆打动。

光脚站台阶

走上架在湖面上的弧形连桥，刻意放慢脚步，仿若见到一群虔诚教徒正穿过栈桥等待朝圣礼拜。

凭栏处

未去帝国大酒店（The empire hotel），两个人躲进了有名的 The Coffee Bean&Tea Leaf。店里女性客人较多，她们化了素淡的妆容，戴着漂亮的丝巾，有的还在衣襟处插上别致的丝巾扣。看她们谈笑风生，很难想象几个月前，这里成为亚洲第一个将LGBT定为死罪的国家。

在文莱喝冷饮会让人有治愈的感觉。这家店给的冰块足量，胤叔大呼痛快，喝得不亦乐乎。临走前我还建议他将染了色的碎冰倒进矿泉水瓶里，于是，一个会惹人误解的颜色出现了！哈哈哈！为此胤叔颇有抱怨。离店他才肯说这就是晚餐…… 狡猾的胖胤！早知道就不计较汇率多吃几个了。

历史悠久的一家Cafe

下午四点多的航班加快了我们行走的脚步。要返程了才知道本地使用的叫车软件是 Dart Rider。据介绍是5文莱元起跳，车数量少，等车时间久。入住时酒店便帮我们预订了送机服务，因此错过了体验机会。

离开文莱

自从胤叔就职于红茶移动，每次出行都不用操心于异国他乡买电话卡了，而我也越发离不开他了。究其原因还是胤叔手上的RedteaGO，那个『无处不在的连接』保证我们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无线上网。（有需要的伙伴可以私信联系他拿优惠，提我名估计不大好用。）

胤叔补充：卡可以免费，流量得要钱！

从马来西亚到文莱，一路上胤叔最担忧的就是行李超重。于是，超市里扔了咖啡，扔了拉茶，扔了榴莲干…… 只能眼看着别人左右采获，自己却空手而归。怨气在心，难免同胤叔闹着别扭。这就是买了亚航的代价。如胤叔所料，亚航果然在文莱机场不显丝毫的“大气”，服务台正常称重后还会在登机口前“拦腰阻截”。

两个半小时后航班降落在吉隆坡机场，没错又回到马来了，只为三个多小时后从吉隆坡飞深圳。（胤叔补充：因为真的没有文莱直飞深圳的航班啊！）俭省到牙齿的胤叔！向来对交通工具都不免疫，一入座我便顺利入眠。

凌晨两点半，飞机抵达宝安机场。

做了什么梦已然忘记，但我们带回了文莱二十小时的记忆。

——图片内容截取自一位网友的旅游随笔

文莱，未曾相熟就匆匆离开。文莱，来了一次可能不再有二。胤叔和我也在途中屡屡抱怨。

但是，你若对这个国家有所向往，我还是会送去旅程的祝福。因为『我们活着只为的是去发现美。其他一切都是等待的种种形式。』（谁说的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