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娃儿啊,记得今天要吃面条哈,吃了一年顺顺利利的。”
今天是大年初一,母亲一早打电话叮嘱着我。
初一吃面条,这是我们家多年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每到过年前夕,我们家就会撮上几斤小麦到面坊去换回一把两把干面回来,放着等大年初一的晚上吃。
每年的小麦都在上半年端午前后收回家了。小麦是我们家三四个月的口粮,为了节约,很少换面条回来吃的,因为一斤小麦换7两湿面或半斤干面条,不划算。要是父亲说“今晚上吃面条”,我们几姊妹从母亲手里接过半撮箕小麦,大约四五斤,兴高采烈地往面坊跑去。
去了面坊,给师傅说要干面还是湿面条,因为母亲说湿面条好吃点,我们往往都是要湿面条。师傅秤好了面粉,倒进直径足有1米的木盆里,左手用水瓢舀水一点点浸湿,右手掺和着,随后双手用劲翻来覆去的搓揉,大约10来分钟,用手能扯出面条时,倒入面条机上方的方斗里,开点压成布匹一样的面皮。第一次面皮厚,要经过二次三次将面皮压薄,然后换成条形出口,细宽都有。师傅按40公分左右剪断,给我们放在撮箕里。
面条拿回家时,天时已晚,母亲已经把葱姜蒜辣椒准备好,从自留地里采摘有莴笋叶,晚上一大家子舒服的吃着面条。那个时候,油荤不足,有红油辣椒面都不错了,猪油是没有的。现在,鼻孔里都还留有浓浓的卖面香。
我们都喜欢吃面条,每次父亲说要吃面条,我们翘盼着,放了学把作业写完就去面坊换面条回来。
到了下半年,农家户是很少有小麦的。我们家也有把小麦留着下半年换面条的时候,但气候湿润,小麦到了九十月份就生牛牛虫,牛牛虫就给竹笋虫形状一样,很小。小麦生虫了,母亲就拿出来暴晒,傍晚了拿到奶奶家磨成面粉,拿回家搅成面糊吃。
这样,每年过年初一我们家吃的面条,都是去面坊赊回来吃的,一把两把,三五斤。
我们吃面条要去两家面坊。集体生产的时候,这两家面坊的师傅都是拿工分,用牛皮纸记录的名单上也不止我们一家。
土地下户了,小麦丰收了,我们家的小麦也能保证一年吃面条的需求。油荤足了,每次吃面条也有豌豆尖、菜苔搭配,鸡蛋面,面条面皮,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做,也可以去换去买。
如今,超市里的面条琳琅满目,想吃啥买啥。
“好,娘。我知道晚上吃面条。”
因为面条顺溜,所以初一吃面条,一家子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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