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娘,吃饭了吗?”
“吃了,今个儿来吗?”
“去呀,今天天气暖和”
“啥也别买,家里都有,我先把葱和蒜苗给你择好,走时带着”,电话那端的声音明显欣喜了许多。
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放下电话,娘会吩咐爹骑上三轮车,赶紧去地里挖菜。瓣葱,蒜苗,还有那绿油油的菠菜,如果荠菜还未老,那一定再挖一兜荠菜。对了,还有专门种的面条菜,土语叫麦石榴儿,蒸菜专用的。光掐嫩芽。
再然后,就是坐在院子里,把小葱蒜苗一根根剥去最外面的黄皮,剪去须和黄叶,一把把用布绳捆扎好。
菠菜,荠菜,面条菜会一棵棵择去黄叶,捋,甩净上面的泥土,分类装到一个个塑料袋中。
到了,果然一进院门,看到的就是一兜兜的青菜。菠菜真嫩呀。绿油油的大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种多少菠菜呀?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老?在哪儿种着呀?”
爹的小菜园原来就在我家后面的一处废弃的小院里,浇水直接从院子里接一根长管子就行了。现在因为屋主人重新翻盖新房,没地儿了。家里的地也给别人种了。也不知道他像变戏法一样儿,又在哪儿种上了菜。
“东地沟边沿上”
“那你浇水怎么办”
“沟里不是有水吗,旱了,我就用小桶提几桶浇浇”
“也没种多少,分批种的,每次拣大点的菠菜挖,再过一段该老了”。
绿翡翠那恣意的光泽很是诱人,怪不得一直吃一直还那么嫩。从年后正月开始,每隔几天,爹就让嫂子带回来一袋子菠菜,我们兄妹几人一家一兜,送到小区门口。
在疫情的困顿中,出不了门的不便中,超市又焉又枯的青菜贵的吓人。爹的这片小菜园供应了我们几家的餐桌。特别是那菠菜,断断续续两个多月,每吃每鲜。凉拌,热炒,颜色总是鲜嫩的诱人。
“蒜苗败毒,每天吃点”,这是娘的叮嘱。
要返回了,把一兜兜青菜拎上车。嫂颤颤巍巍在车门口,正要把一张百元大钞往车座椅套里塞。
“你干啥呀”,我一把揪住,回转身放回屋内。
“你给我们买的电饭锅多少钱,还有交的话费,又给你娘买的棉袄,一码是一码,拿着吧”
“电饭锅不是坏了没法用了吗”,我说“下次来了,我们做饭方便些,你们用就行了”。
爹又把钱扔回车内。“好吧,我拿着。”车子启动,我把钱扔下了车窗,“你捡起来,回屋吧”。
车子要拐弯了,看见爹和娘还在张望。
这绿油油的菠菜哟,真好看!到家我忍不住拍了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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