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东(前文称“LweiLwei”,嫌中英文切换麻烦,难输入,遂易名)和婉君没闲着。
在听说了杜鹃和涛子妈的一番遭遇后,众皆切齿,无不愤然拔刀,只待涛子令旗一挥,即率兵征讨。看见涛子并无报仇雪恨的意思,秦东和婉君于是私下决定寻找机会便宜从事。
当时我在zs集团上班,终日被极尽压榨剥削,风闻了关于此事的一些片言碎语,未解其详,也就没能参与到他们的宏大计划中,至今引为遗憾。
但王高像是知道自己作恶作端担心有人寻仇似的,每每出行必成群结队,从不落单,秦东和婉君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长而久之,即心生懈怠,遂不了了之。
树欲静而风不止,王高对此却无比执著,且乐此不疲。
杜鹃产后不久,担心涛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便经常去厂里帮衬。有天涛子开车送杜鹃回家给两个小宝喂奶,刚出厂门不远,却见一辆轿车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横在路中央,原本偪仄的马路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那是一辆S600千禧虎头奔,落地价不低于两百万。在那个年代,这是绝对的豪车。
涛子摁了两声喇叭,却见奔驰车驾驶室里探出一个人头来,视之油头粉面,嬉皮笑脸,竟是王高。
涛子和杜鹃不由相视苦笑,他们明白,又来事儿了。
王高此刻得意至极。
他今天好不容易在一个叔叔那里借来这车,目的就是想在杜鹃面前耀武扬威显摆显摆,顺便恶心涛子。
涛子见王高不动,便欲下车打探虚实。
“别冲动!”杜鹃提醒道,“注意安全。”
“鹃姐,你放心好了。”涛子轻轻一笑,推门而出。
和七蛟龙一样,涛子一直称杜鹃为“鹃姐”,直到婚后也没改回来,貌似杜鹃也极其受用。
但我最听不得涛子这样叫,可能因为我心里多少有点妒忌涛子,因此每次听他这样叫,我总会没来由起一身鸡皮疙瘩。
杜鹃终究还是有点担心,便跟着下了车。
路旁的人纷纷蚁集拢来,站在涛子和杜鹃身旁,成一个扇形,那感觉就像涛子夫妻俩的援军似的。
“王哥,幸会!”涛子摸出包里的“玉溪”,递了一支过去,笑着说道,“麻烦把车挪挪!”
“对不起,坏啦!”王高没有接涛子的烟,就像没看到一样,他把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就是,刚一起步,就坏了。”坐在车里的两个小瘪三附和着说。
“我会修,要不让我瞧瞧?”涛子赔着笑说。
“知道这车多少钱不?弄坏了你赔得起吗?”王高轻蔑地看着涛子,又看了看一旁的杜鹃,笑着说道,“不过呢,也不是不让你修。”
涛子望着王高,默默地等他下文。
“但鹃儿得让给我修。”
王高说罢,便放肆地大笑起来,一边的两个瘪三也跟着张狂地笑。
围观人群“轰”地一声炸开了,都为涛子的受辱而共情,纷纷低骂王高的卑鄙无耻。
有时候,很难解释旁观者的这种怪诞不经,他们总是无条件地支持弱者,而内心却又无比渴望自己成为强大的一方。
我经常由衷赞叹涛子在辍学之后并没有迷失本性,反而积极钻研汽摩机械相关知识,并坚定地拒绝了所有迷妹们的主动示好和投怀送抱,表现出来的谦虚、上进和冷静与隐忍,和那些一旦无书可读就干脆自甘堕落混社会的小流氓们简直天壤之别。
饶是涛子冷静如此,在他听到王高出言如此不逊之后,还是暴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咬着牙关就要动手,但杜鹃一横身便拦住了他,然后捧着他的脸喃喃细语:“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冲动。你想想啊,家里还有两个小宝,你还有个老妈,还有我,还有我爸和我妈,还有一大帮工人在等着你大展宏图......你出事了,大家怎么办?我怎么办?两个小宝怎么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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