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时我还是个灰头土脸的土妞,其实现在还是土,只不过那时背负着升学压力的我土得略胜一筹。
开学初的午后,燥热的天气让人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抬首间,你,闯进了教室。颌角一颗豆大的汗珠正好折射着夏日白热的阳光,晃进我的眼睛,也晃进心里,一瞬间,似乎有一朵花,“砰”一声,绽放得有声有色。
后来,我们做了高中时代时间最长久的同桌。
你爱极了周杰伦,买了他的每张专辑,记得他的每句歌词,模仿周氏唱腔简直惟妙惟肖。
你热爱数学,做题的时候喜欢哼着周杰伦的歌找灵感,为这,前排的女生无数次提出抗议,可是终也无奈。
你讨厌英语,每次英语小测验前都对我星星眼一番,拍个马屁,这样我会“无意”把试卷挪过去一点,好让你多抄几题。
你爱穿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衬衫里面套一件白色T恤,清爽干净,很多年后我还觉得这样的装扮是好男生的标配。
你怕辣却又热爱辣条,吃完一包立马会红肿着一张嘴吸溜吸溜好几节课,笑惨了我们旁边一圈人。
你爱吃校门外左手边一家小店的炒面,多加酱油和豆芽菜,再配一瓶绿茶。
还有很多很多的小细节,那几年,我几乎摸清了你的所有日常习惯,可是到毕业时,我们也只是成了一般好朋友更近一点的好朋友而已。
高考分数下来回校填志愿,你说,嘿,我们分数差不多,继续当校友吧。因为发挥失常而阴霾的心瞬间明朗起来。
大二的一天,你来电话,上网去吧。还没普及到人手一台电脑的年代,学校外的网吧永远火爆。那天找了好几家才找到两台相邻的电脑,坐下不久,你就让我看照片,大眼睛的女生。原来,你恋爱了。
你说了很多,你们有很多共同点,她用你最喜欢的那只女款手机,她有你喜欢的酒窝,她在另一所学校,学着你说你总也学不好的英语,完美互补。
心底好像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可是,分明又有另一个声音在缓缓说,多好啊。你恋爱了。你们那么般配。所谓郎才女貌不过如此吧。
大考前我们还是会一起复习,互相打气。我也见到你的女朋友,漂亮又大气的女孩子,很认真地对我说谢谢,谢谢我帮你突四级。你在一旁嘻嘻哈哈,不止,她帮我英语很多年了。
很快,我们毕业了,你们留在了原来的城市,创业,失败,再创业,一路风生水起。我去了江南,看了多年想看的一些风景,日子云淡风轻。
有时会通个电话聊聊彼此的近况。偶尔你会说,赶紧找个人嫁了吧,老大不小了。我只是笑笑。
你结婚时,我正好有个重要的出差,只能请共同的朋友包了个大红包,有几分遗憾,却又觉得这样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就这样告别了充斥着你身影的青春吧。
偶尔,我还是会想起毕业那年的夏夜,聚餐后昏黄路灯的街道上,你微醺有点口齿不清,我再给你唱首半岛铁盒,以后可听不到这么地道的周杰伦了。周围同学们的喧闹似乎都远在天外,耳畔只有周氏唱腔呢喃流转。
后来,想起你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偶有忆起,已是波澜不惊却又窃窃欢喜,幸亏有过这样一个你啊,填补了我灰头土脸的青春空白,幸亏有过那样一段时光啊,回忆起来才有几分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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