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牛仔已经三岁啦!牛仔一岁和两岁时,我没有专门写文纪念,现在想想很是遗憾。因为现在有了很好的写作习惯,遂决定每年牛仔生日之际都要写一篇文章,作为未来大家共同的回味。
01 温馨
三年了,算上怀胎十月,将近四年的时间里,牛仔带给我、带给我的家庭数不清的欢喜。
有时,我和牛仔爸爸在一起忆苦思甜。回想起婚后没有孩子的日子,那时我们还住在一间朝北的房子里,屋里阳光惨淡,我们渐渐感到没有子女绕膝的孤寂。
后来,我们搬了家,住进了阳光充足的房子,有了牛仔后,心情更是明媚如春。牛仔出生后,家里的氛围完全变了样,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偶尔我们心情不好时,看到聪明伶俐的牛仔,我们的心就仿佛被一个小太阳再次温暖着。
过去,我曾理性地认为,没有孩子的生活一样可以很精彩。如今,我感性地觉得,有孩子的生活真的很温馨。我不愿要一个人的精彩、而愿意一家人的温馨。
我时常翻看牛仔过去的视频和照片。因为经常做这样的“复习”,这几年我们家庭的不少生活场景,都恍如昨日。每一次看,我心底都多一丝触动:看,这就是不久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样子。时光虽然无情,它送走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轮,但是人温暖的记忆却无比鲜明。谁说美好是抓不住的?只要它们一直留存在我们的心底,它们就一直与我们相伴,在永生永世里帮助我们抵御灵魂的孤单。
02 期待
回想起刚怀上牛仔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头三个月时,我一周跑一次医院,各种中西药一齐安胎。
那时我想,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求,只求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降生。在这种思想意识下,我度过了一个相对恬淡的孕期,只是偶尔有两三次比较紧张胎儿的情况。
等牛仔平安降生后,我发现我很快便走出了无欲无求的状态,开始对牛仔有了各种各样的期待。
健康方面的期望是很合理的,世界上每个父母都希望子女一生平安无虞。
在此之外,我又有了很多细碎的期望。比如,当我疲劳时,我期待他少哭一会儿、多睡一会儿;当我开心时,我期待他也和我一样开心;我还期待他早一点学会自己吃饭、自己如厕、自己洗脸刷牙,期待他控制住自己“做坏事”的冲动,期待他能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有些期待仅仅是期待,有些期待有演变为要求的趋势。当我仔细盘点时,我感到些许惊讶。因为我期待他做到的事情,很多是我在婴幼儿时期也未曾做到的。
如果这么对比,现在的牛仔在某些方面可比我那时强多啦!要是按照这种节奏,以后他肯定比现在的我也是强得多了!
但是我仍然有担心。毕竟,我的成长年代还未听说过“内卷”,而现在内卷却无处不在。尤其在教育领域更是如此。有时,我担心,就算他比我更好,却不能比别人更好。不能在未来的内卷中胜出,不能成为他所在时代的佼佼者。
我想,无数父母都有和我一样的担忧。无论嘴上如何“佛系”,行动上却体现出内在的焦虑。
然而,对于同一件事,我又常常转念。
假设他成为了比我“更优秀的孩子”,他会不会是比我更快乐的人呢?
假设他成为了比同龄人“更优秀的孩子”,他会不会比同龄人更快乐呢?
假如他没有如我曾经所愿,他是否能如他所是地做自己呢?
很快,我意识到,优秀与真正的快乐无关,如我所愿也与如我所是无关。
如果我从爱他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爱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会期待他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期待他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但我不希望他为责任所累而失去自我。
我期待他成为一个会制造快乐的人,但我不希望他为了取悦他人而委屈自己。
我期待他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但我不希望他行事鲁莽,冲动蛮干。
我期待他成为一个爱读书的人,但我不希望他尽信书中所言。
我期待他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但我不希望他太过坚硬、没有弹性。
......
03 反省
为了实现所有美好的期待,我不忘反省。
回顾牛仔出生后的前三年,我常常用事后自己觉得后悔的方式“教育”牛仔。比如,着急的时候对他很大声、很严厉地说话。我常常为自己竟然不是一个好妈妈而难过。
有的人觉得好妈妈是100分,有的人觉得80分的妈妈也很好了。
当母亲的究竟做得怎么样,可能需要很多年以后由孩子来评说。
因此,目前是不是好妈妈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想要成为一个好妈妈并为此而努力。
我常常反省。这么说的另外一层含义是,我常常做得不好。我觉知到自己有时是在无意识重复以往经历,我决心学习新的教育方式,以取代陈腐的一套。而心理的转变不是一个喊口号便能实现的过程,而是需要在实践中反复打磨、反复检验、最后基本重新定型并在此基础上继续发展的过程。
坦率地说,我反省得多,转变得少。我常常惊奇而不快地发现,原来我没有真正地转变,原来我身上依旧保留着几千年来封建家长的影子,原来我竟是常常地大喝一声、突然地用什么软东西打一下牛仔的头以提醒他不该干什么,甚至我也失手打过他、推过他、生气地拉扯过他......
当爸爸问:“牛仔,妈妈坏不坏?”牛仔大声说“妈妈不坏,妈妈好”的时候,我的心微微一颤。孩子竟是这么容易就原谅了父母的不是和过错。
当我批评了牛仔、回过头来将他揽入怀中,和他慢慢说理时,他常感到委屈。与此同时,他则把他的头更紧地贴着我的身体,或是我的脸,享受一个长长的被拥抱的时光。那时我们什么都不说。我无比珍惜那长长的依恋。我的心里在想着好几件事。一是,这永恒的长长的拥抱多美!二是,我的批评是否过了头、伤了孩子?三是,虽然孩子会因做错事被批评,但是妈妈的拥抱却永远不会缺席......
结语
亲爱的孩子:
谢谢你,使我有机会学习如何做妈妈;
谢谢你,使我每一天都因看到你的成长变化、甚至你的一举一动而感到快活;
谢谢你,用你稚嫩的声音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谢谢你,给了妈妈最长时间的抱抱。
你会长大。但妈妈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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