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雨像以往一样沥沥而落,声线柔婉仿若一闺阁女子隔着珠串的帘子在浅吟低唱,音韵清幽,引人入胜。当细密的雨线清瘦如丝,纷乱的雨雾便已细腻如烟弥漫了整个古镇,才半天的功夫就已然能于石板上见到树的倒影,墨般浓郁嵌在泛着光的积水面。
走在湿漉漉的路面偶尔踏着一片紧趴在地的枯叶,莫名的柔弱感触趾而来:一场细雨模糊了风的足迹,没了追逐的方向,落叶像失去了安全感一般紧紧贴住大地。。。。。。潮湿的空气润泽干涸的万物也滋润了因为琐事而倦怠的心灵,一幕雨帘挑起一段遐思,纷繁的生活因为大自然特有的风景而多了份细碎的感悟。
某个转角处的檐下水滴“嗒、嗒、嗒”像循着一个固定的节奏不停的砸落在地面,慕然想起雪天里的倒挂屋檐的冰棱,晶莹剔透。恐是久不曾经历飘雨的原因,想起描摹冰棱的样子时竟发觉原来记忆已渐模糊。。。。。
关于日渐模糊了的印记,或许还有那片田野。。。。。。。
褪去阴森的荆棘蓬,枯萎泛白的干草,瘦削的小河流水,撮撮干枯的禾茬,乍停乍飞的孤鸟。。。。。。。
往年岁末归家总喜欢择小路,因为那能通往田间地头。欢心雀跃走过数条蜿蜒的田埂,放下不多的行李,蹲在祖母日日劳作的田头。凛凛寒风在头顶漫天兜转,未绑的发丝逐风凌乱遮人眼帘,于是时不时的用手将之轻拢于耳际,像是怕那映入眸子里的景物会因此残缺了。
随着年龄的递增,心中的小心思被成长的烦扰挤兑在外,于是近年来都不曾临于那片田野。或许是想念得深了,去年待产在他乡时也曾出走于屋后的那片庄稼地。只是同属乡村,但一处是平原一处为河滩,冬日景致大相径庭,那蓬松的沙土怎及泥土的凝重。。。。。。。。。
自那后思乡的方式改成每日晚饭后的散步,很多次走着走着恍然里自己是踏着归乡的路,于是总努力着多走一步再走一步,每每有“泰和”字眼的车辆经过,内心会突然涌起阵阵温暖。
纵使岁月走过桑田沧海,守候的心始终不作长久的远离;纵使远处的霓虹妖娆魅惑,钟情那页有着桔黄灯光的窗,从一而终。原来有种情结早已烙在心坎,像大地般宽广,似田野般朴实,不经世故的人情,不问付出是否必有回报。春有百花,夏焦阳,秋月比水,雪舞冬。名利场上的风华怎能与大自然那般韵味相齐之?
如浅流眷念小河的温馨,哗啦啦,扬起心中的水花,随流水轻盈欢快,一生宁静,一世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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