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4月28日早上6点,我和邻床的兄弟从睡梦中醒来,包好的大巴就停在校外,搬上各自的箱子,我们一行十七人踏上了去往俄罗斯的旅途。
事情要追溯到去年年底,学校与莫斯科圣彼得堡帝国理工大学合作,开展了一个新的学期交流项目,项目内容主要以学分互换的形式进行。
由于学校安排的航班并非直达,我们需要从西安出发,经北京转机到圣彼得堡普尔科沃机场。全程10个小时。
在北京转机时,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了国际航班,国内的航班在这个海航的大家伙下面小的像是未成年的孩子。长长的扶梯让我响起在电视里看到领导人访问他国时的场景。
坐在飞机的座位上,我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据说此时的俄罗斯还是冬季,我在思想上已经做好了御寒的准备。
对于这个地跨两大洲,拥有170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国家,我只知道它是索契冬奥会的举办地,拥有莫斯科与圣彼得堡两大城市。
最初认识俄罗斯除了在地图上,就是小学的课外拓展阅读里,托尔斯泰,普希金,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这位主人公的名字贯穿了我的小学末期,以至于我几乎忘记了其作者名叫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
虽然那时的我对书的内容完全提不起兴趣,在当时的我看来,比起跌宕起伏的童话故事,世界名著所写的内容十分无聊。但出于对老师手中戒尺的畏惧,我还是能想起当年背诵的选段。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回首往事地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奉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地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后来当我在俄罗斯看到化学元素周期表时,我才想起门捷列夫这位世界化学界的巨匠,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据说后来高斯也来这里建立了数学院,由此足以看出这里科技历史文化之深。
到达普尔科沃夫机场时,已是俄罗斯晚间八点半,平日里这个时候国内已是黑夜。这个冷峻的国度在我来此的第一天,就展现出它的与众不同来。火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云朵低且巨大,寒冷随后席卷了我们。
海关小姐姐操着带有俄罗斯风情的英语问我从哪里来,听到回答“嗒”的一声盖了章,然后将夹着小纸片的护照还给我,后来我才知道,这张不足手掌大小的纸片叫做移民卡。
接机的老师来自于一家私营的交流机构,主要业务就是为帝国理工大学进行这种国内的学生交流像目。
安娜老师有着明显俄罗斯人的特点,身材高挑,金色的齐耳短发斜梳在两边,眼睛是淡蓝色,穿着米色的风衣和天蓝的牛仔裤。手中是巨大的接机牌,上面用汉字写着国内学校的名字。
圣彼得堡的街道显得十分宽敞,白色的街灯伫立在两旁矮小的绿化带上,打亮悬在空中看不懂内容的广告牌。这里房屋矮小,行人稀少,像是国内的高速公路修在了市郊。
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透过车窗,从两旁商店闪烁地logo上找寻着一切我所熟悉地形状。
微信振动地声音不时响起,电话卡是来之前在网上买好的,临时卡,可以让我在这里度过最初的三天。不论是这张临时卡还是我们之后办的“小蜜蜂”(他们的logo就是黑黄相间的蜜蜂图案),外国人对流量这东西比起国内来显得格外宽容,一个月50RMB就可以不限量的使用。
我们一行十七个人,随然是一个年纪却相知甚少,直到后来有人偶然从一张自拍中发现彼此,我们才笑着说,原来世间一切地相遇,都是命中注定。
学校的留学生公寓是一座6层高红砖砌成的小楼,左边住宿右面办公,从各地来的预科生留在这里。门禁是刷卡的闸机,楼梯陡且窄,楼道狭而长,头顶是白色的电灯,脚下是大理石地面,两侧沿排一顺过去是黄色的木门。
领好套被时已是深夜,狭小的套间穿过门廊左侧就是厨房,冰箱上面放着老旧的微波炉,右侧是带有浴缸的澡房,身后是洗手间,正对的是两间紧闭的卧室,用一张小桌子隔开,里面布局一样,并排的三张书桌,并排的三把椅子,三张床,床有两米长,比沙发略宽。为了保暖,这里的窗户是双层的,正对房门,可以正常的向屋里打开,也可以将把手反向旋转向内拉开。
看着老旧的衣柜和脱色的地板, 我有些想念起学校的宿舍来。不过好在这样的环境并没有持续很久,不久后我们就换了新宿。
待到行李放完,床褥铺好已是凌晨一点。
从中国的28日飞到了俄国的28日,从中国的傍晚飞到了俄国的傍晚,我经历了生命中最长地一天。
在睡梦中,黑色的蒸汽火车呼啸着在铁路上飞驰,高大的苏联军人穿着厚厚的高领军衣,登着皮靴站在凛冽的西伯利亚寒风中,对着铁灰色的天空缓缓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工人们挥舞着铁锤,围着烧红的铁炉汗流浃背。流浪的旅人站在石砌的广场上,《喀秋莎》的民谣在手风琴的一推一拉间响起。而在那沙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色惨白的宫廷贵妇,穿着束腰的长裙,一边摇晃着带有绒毛的精致小扇,一边喝下高脚杯中猩红色的液体。
他们的形象冷峻,顽强又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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