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7)
别看蒂比·赫德伦代表了新一代希区女郎的新式优雅似乎要被打造成大明星的架势,也不要被希区柯克对她的日常生活过于热心所误导,在老头儿的预设里,新片《鸟》中不会有明星,那么谁是?他自己、那些鸟。赫德伦扮演的女主角,只是代表着自负,片中所有角色在面对灾难时,不过是审判日的牺牲品。但赫德伦作为一个表演经验为零的新人,能够被希区一眼相中,必定身上存在值得一眼相中的潜质。有一天,希区和人讨论角色,有人问他,蒂比·赫德伦是否具备角色所要求的从喜剧跨越到悲剧的能力,希区一直望着远处的赫德伦,说道:“相信我。”
对赫德伦的折磨就要开始了——不是在拍摄现场,而是在其它奇怪的地方。希区柯克无可救药地对他的女主角又一次上了心。
蒂比不是赫德伦的正式名字,她本名叫娜塔丽,蒂比只是她父母从小用一个瑞典音来称呼她的昵称,在希区柯克发布命令后,在任何与希区柯克及其影片相关的情况下,蒂比·赫德伦这个名字就被定了下来。在有些熟知希区为人的旁人看来,这是危险的第一步。
危险的第二步是,希区找来摄制组的两个工作人员权充跟踪狂,赫德伦每天收工后就密切跟进她的行踪——去了哪里、和谁见面、空闲时干些什么……希区美其名曰,这是对赫德伦小姐的“保护”。
此时他的上一位女神格蕾丝·凯利刚嫁到摩纳哥不久,他仍心存幻想,对《纽约时报》宣称自己的下一部影片《玛尔尼》,凯利王妃将是女主角,自负惯了的他不忘口无遮拦,“这位王妃的性吸引力堪称世界之最……”报道一出,摩纳哥民众立时炸开了锅,那老家伙居然当众谈论我们王妃的“性吸引力”?什么鬼话?巨大的舆论压力迫使格蕾丝·凯利退出,凯利本人其实很想复出,不免大失所望,希区柯克也是暴跳如雷。
断了一个念想,另一个念想由此愈加严重。蒂比·赫德伦“有幸”变成格雷丝·凯利的某一种替代品。希区开始对她的每一个镜头异常的“关心”,还带上她参加越来越冗长的影片故事会议。即使一天拍摄完成,他的眼睛也是时刻注视着这位具备都市女郎优雅风格的美人儿。
他进一步插手赫德伦的个人生活,告诉她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应该穿什么、吃什么,应该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如果她去拜访朋友前没有征得希区的同意,希区就会火冒三丈。
《鸟》的拍摄在继续,蒂比·赫德伦的心理负担也在继续,她越来越难以抑制焦虑——来自那个掌控一切、仿如君临天下的希区“帝王”所施加的压力。他为她做的一切,仿佛是在提醒她:我把你从默默无闻的模特生涯中拯救出来,费尽心力打造成好莱坞的大明星,你要感恩,并且要按照我为你设立的计划去做。
蒂比·赫德伦并不渴望做大明星,她明白这背后要付出的巨大代价并不是自己此时能够承受的,尤其是难以承受这个独断专行的老头所“赠予”的。但希区柯克不屑于理睬她的真实想法。他是他的电影世界中的王,他毫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不顺从,就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很渴望取代你。
取代我?蒂比·赫德伦竟然开始希望有别的女孩这么做。
她被吓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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