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婆婆趴在桌上放声痛哭,花白的后脑勺一颤一颤,又看了看身旁佝偻着身子,时而用手捶着后背的公公,柴月鼻子一酸也落下了泪,哽咽道:“那我就再等晓风两年吧!”
婆婆立即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怕自己听错了似的,转头望着老伴,只见老伴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泪花,费力地抿着颤抖的唇,把头一沉,她才长长舒了口气。
柴月蹲下身子,偷偷擦了眼泪,又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拣起来放到桌上说:“你们也别难过了,这些钱你们拿去,改善一下伙食,我知道你们还有积蓄,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吃的饭菜……也要荤素营养搭配,只有吃得好,身体才会好。”
一叠钱在桌上被他们来回推了几次后,终于停在婆婆面前。面对儿媳妇的嘱咐,两个老人不住地点头,公公说:“我们吃得不赖,想吃啥,就做啥,到是你,一个人在外面……”
“还有,”柴月抢过话对公公说:“庄稼不用种太多,年纪大了不比当年,邻居想种,空着的地就让他们种去吧!既然你们都挺好的,我也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听到柴月说走,两位老人连忙站起来,又是留她吃晚饭,又是留她住上一宿的。柴月不想给老人添麻烦就婉言谢绝,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回去了。在她心里少了丈夫的家是残缺的,而残缺的家,是包不住温馨的,每天听着婆婆的唉声叹气只会让她坐如针毡,这也是她为何不想回家的原因,除非找回晓风,可是,能找到吗?
和邓亮相处了这么久,柴月最近发现自己平静如水的心,像是被人丢进了一块小石子,泛起了阵阵的涟漪。有时很想见他,又时又怕见到他。
柴月知道邓亮不小了,他家里时常打电话来催他找对象,催他回去相亲,邓亮有时当着柴月的面找些滑稽的借口搪塞。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柴月知道他快等不起了。所以,她这次回家试图说服公婆,只有法院给出丁晓风的死亡证明,她才可以迈出下一步。可是在刚刚那个场景里,她又稀里糊涂地承诺“再等两年。”
邓亮很高兴柴月这么快就从老家赶回来,自作多情地认为她一定是十分的想念自己,就像自己想念她那么强烈。然而,很快他便发现柴月似乎又变得跟之前一样冷漠了。就像刚才闲聊的时候,邓亮问到她家的详细地址,柴月就是不回答。而且眼中的柔情也没有了。这让邓亮再次陷入莫名的痛苦中。
而柴月经过这次回家,她更加明白在丁晓风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她甚至无法给邓亮承诺什么。至少今后两年内,她还是丁晓风的妻子。晓风能回来,最好。大不了和这种负心汉离婚!可是,万一两年过后,晓风没有回来,难道她就能忍心抛开两个老人和邓亮远走高飞吗?如果还是不能,那对邓亮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柴月真想亲口请求邓亮再等她两年,可又觉得这样做真的太自私了。于是,矛盾和烦恼不知不觉中抹去了她脸上的笑容。这很容易让邓亮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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