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首王安石的《元日》写出了中国人在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在鞭炮声中欢送过去的一年,在春风中迎来新的一年,家家户户都在做着辞旧迎新的工作。
中国人最注重的就是春节,春节联欢晚会年年有,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吧,对春节晚会的兴趣一年比一年减弱。对过春节也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只是机械式地重复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因为,在新年里里,连最起码的鞭炮迎新春也很难实现了。
可是,今天怎么又想起写这个话题来呢?
昨天,母亲的一个电话提醒了我,“…你中午过来吃饭吧,今天过年最后一个节日了,我打囤呢,包了饺子,一会上上供,你和畅畅都来吧。”
女儿问我:“打囤是啥?”
我说:“打囤就是正月二十五早晨起来,在院子里用草木灰或者白灰画个大大的圈,圈中间放个砖,砖底下放上粮食就是粮食囤,放上钱就是钱囤。有你姥爷时,都是你姥爷打囤,你姥爷没了,你姥姥接着又打囤。”
“你姥姥又不种地了,打囤就有粮食了?就有钱了?”我反倒不以为然。
“那是寓意让我舅舅多多丰收呗!”女儿反而比我开通。
女儿说,“我可好,节日啥仪式感都没有。”
是啊!说起仪式感,我挺怀念小时候过年呢:
小时候只是盼节日,从正月初一,盼正月初五,盼正月初十,过了初十又盼正月十五,最后还有个正月二十五。
小时候为什么盼节日呢?
一是有好吃的,二是节日这一天可以啥活也不干,可以去街里野跑玩去。
大年三十吃素饺子,正月初一吃肉饺子。我母亲有个习惯,初一的饺子亲戚都得吃点,亲戚越来越亲,断不了根。所以初一的饺子馅都故意留点,一直留到正月初五,再剁点新馅包初五的饺子。
这个习惯我妈一直留到现在,现在老妈有时把馅留的都有点馊味了,说老妈吧,老妈说哪有那么多坏味啊。这个习惯我没有学,我不会留馅。小时候,怎么吃不出馊味了呢?
小时候,我家的针线活特别多,织布,坊花,柺线,缠穗子,纳鞋底……反正就是手边的活不断。就是过节日这天可以放一天假,不干活,要不就天天盼过节日啊!
还有个说法,包四不包五,包五生蝼蛄。一般都是初四包饺子,初五吃。那时候我家9口人吃饭,想想肉也不能多吧,可是,那时候吃啥也香。
初十呢?
初十是老鼠娶媳妇的节日,这一天不让用剪子,说初十用剪子老鼠遭闹衣服,现在老鼠都进不来屋里,衣服都在衣柜里,怎么能遭闹坏?
反正初十这一天我就可高兴了,又省一样活不用做。晚上和几个小伙伴,爬到石磨碾子上,耳朵对着石磨眼听老鼠娶媳妇,我家院子里就有一个石头磨碾子。不知道听到没听到,反正有小孩就说,听到了,听到了!老鼠在里边叽叽喳喳的闹洞房呢。
正月十五都知道是点花灯。
小时候,没有花灯,十五这一天,妈妈用粘面蒸成窝窝头,趁软乎捏成腊碗样子,到晚上粘面蜡碗里边弄个火柴棍,攒点棉花搓个撵,插在粘面蜡碗中间,里边倒点香油,放到父亲用装白酒的盒子里,一个盒子从中间剪断,能弄两个灯楼盒。把粘面蜡碗放到盒子里,从火柴盒里掏出一根火柴棍,棍子细细的,细棍一头顶个红帽子,在火柴盒的一边划一下,火柴蹭一下划开,小小的火焰腾就亮了,赶紧把手伸到酒盒子里,把粘面蜡碗点燃。火苗在盒子里高兴的一跳一跳的。酒盒子一般都是红色的,灯光的颜色也是红的。盒子两边拴上绳子,绳子上栓个小棍子,挑着粘面灯,顺着各个屋子墙边,边照,边说:溜溜遛墙根,蝎子蚰蜒不上身……把整个屋里屋外照完了,提着粘面灯就去街里玩去了。
在外边野跑一圈,油也点完了,我们姐弟几个更高兴,各吃各的粘面灯,这个好吃啊,中间脆脆的,香香的,还有点甜。
吃完灯子,正月十五就算过完了。
十五到二十五,这十天,感觉日子过的很慢,呵呵!那是小时候的感觉。
平常吃的都不是净面馒头。二十五打囤子,再包一次饺子,父亲在院子里,用柴火灰圈的粮食囤子可圆呢,还画有梯子。早起囤子中间,点根香,我妈就一天三次上供,到晚上了,我妈把翁都掀开,把屋门打开,点个二踢脚,说叫蹦囤呢,粮食都就跑翁里去了。
哈哈!小时候,反正过节日挺有仪式感呢,那时候,大人说啥我也信。
现在呢?自己当家了,怎么啥也不弄了呢?
今天我饺子也没包,也没去母亲那里吃饭去,吃的是前几天包的饺子。
囤也没打,家里还有一把小鞭炮,是原来剩的,吃晚饭的时候,我说,咱也蹦囤。
女儿把小鞭炮点着了,说,怪不得有人喜欢点鞭炮,点燃的这一瞬间,有一种从内向外释放压力的感觉,心胸豁然开朗。
好吧,以后节日习俗可能要失传,鞭炮有机会咱还继续放!
(2月16号,晴转阴天,天气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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