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花鸟画以来,凡所有物,都有了固定意象。中国人作画,题材基本确定,几乎都是那些东西。单在技法上作文章。我固然佩服那些推陈出新的,也知道,在划好的圈域内腾挪,总是辛苦。
花鸟画,因有了花语,几乎都成了固定模式,越到后面越无趣。想来是我外行的缘故。到了八大山人,就走偏锋,个个翻着白眼,几乎不认识,像怪物。我顶喜欢。
华忠兄素喜画梅,尤其是雪梅,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每每梅枝嶙嶙,有绝外之姿,确实像几千年来很孤傲的骨头。这种样子,我只在凡高的画中见过。观此画,所有意思,单觉得冷。天地不仁,我惟有一根骨头,用粗矿笔触,画一个身姿,是重墨,遒劲枝杆,倒显得那些花都轻了。
一个人作一个题材久了,就有感应。你画佛十年,就做不得坏事。凡此种种。我不知华忠兄想法,但能画这样的冰雪,心胸必然有一份真性情在里面。
如果要挑刺,每次梅花皆多。有时我想,如果就画墙角一支梅,阴阳怪气的,不知会怎样?
《散句:梅》
需有雪,才冰,才花瓣成晶莹泪
墙角一枝斜出,孤自美丽,不为羞辱万物伟岸,隐藏内心虚弱
你不摧残,不亵渎,吾二三子,就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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