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出发,沿西南方向,七八十公里便可到达甪直古镇。因为相距不远,一直未去甪直。这天一时兴起,想去探望这位闻名已久的邻居。
碧玉周庄,富土同里,风情甪直,梦里西塘,水阁乌镇,富甲南浔。甪直是江南六大名镇之一。
高楼大厦在车窗后次第退却,天地间越来越开阔。时至隆冬,极少有太阳,湖边沟渠旁一簇簇白色芦花争相跃入眼帘,偶尔有些水鸟在芦苇上空飞起降落,古镇快要到了。接连不断的湖泊开始出现,高速公路上隔着一些绿化林,但你能看到有一段地面上空除了树再没有别的东西了,那就是湖面。如果天气晴好,湖面上会有一层淡淡的水汽,在冬天的树梢上形成若有若无的浅蓝色。
前面是千灯古镇,和甪直古镇一样,这座千年古镇距今也有2500多年的历史,这是和苏州历史一起成长的古镇。千灯古镇是爱国学者顾炎武的故乡,也是昆曲的发源地。千灯古镇有三座桥很有名气,“三桥邀月”一直有耳闻,但不知能在哪个月夜中亲眼目睹那样的美景。
稍远一点便是享誉海内外的周庄古镇和同里古镇。沿着澄湖,周庄古镇、同里古镇和甪直古镇形成三角相望之势。这三个镇各有特色,犹如三颗明珠镶嵌在澄湖一带。又有金泽古镇、锦溪古镇点缀其中,像是闪烁的珍珠洒落人间。
到甪直就要先弄清名字,尤其是这么深奥的名字。甪直这两个字之前我一直吃不准读音,错的次数比对的次数多。网上对甪直名字的由来有很多解释,按照《吴郡志》的解释,甪直原来是这么来的:明朝时这个地方叫“六直”,古镇周围有吴淞江、清小江、界浦江、东大江环绕,又邻近澄湖、独墅湖、金鸡湖、淀山湖、阳澄湖等群湖,故素有“五湖之厅”与“六泽之冲”之称。故当地人称为“六直”,而“六直”与“甪直”在吴中方言中皆为谐音。后逐渐在当地被称为“甪直”。
甪直镇不大,无需问路,车子在镇上绕了一圈就能发现古镇的位置。一条马路将古镇和现代建筑街道分得清晰明了。
迎面是正源桥,桥上站着两位穿制服的管理人员。阴雨天游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其余都是当地人骑着电动车或者偶尔一辆汽车从桥上驶过。桥对岸有人在贩卖蔬菜和荸荠之类的,桥南边几乎没什么人走动。我沿着河边向南慢慢地走去,碎石和青瓦片的地面不适合高跟鞋走,但也有大块的石板小径可以踩在上面。
甪直古镇游记(上)从前的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也是生活在江南的人,走在这样的路上,脚步就慢了,河面上船桨音也就能听得见。 旅游淡季,大多数船坞都停在河面上,只有一两艘空船在上面划动,没有人乘坐。船娘穿着当地特色的水乡服装看了一下岸边,又摇船去了,并不吆喝。
也许是游客极少走到这边,有户人家干脆将煤炉搬出来,放在屋檐下。热气顺着微微的风向南飘去。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有的上锁有的锁扣垂在门上。除了粉墙黛瓦之外,那些锁也是值得看的。最简单的是铁板锁,好看一点的会是一对狮子锁,再好看一些的会在锁片上做文章。临河的人家大都是小户人家,大部分的锁还是铁锁。
甪直古镇游记(上)从前的锁也好看,样式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走到万盛米行仓库旧址就可以回头了,再往南就是新区。两位从屋里走出来的大妈在一棵枯树下望了我一眼,继续聊天。万盛米行是当地的老字号店铺,镇上沈家范家合伙经营。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叶圣陶先生的《多收了三五斗》就是以万盛米行为背景的。仓库还在,但里面早已空无一物,隔着门洞,能看的见仓库的院子长满草。像个破旧的厂房,但足可想象当年的盛景。
万盛米行旧仓库 万盛米行旧仓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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